可就在我正要開口呼喊的時候,笑狐狸突然又對著大胖子說道:“老肥,差不多行了,還真弄死人啊?不是還有那麼多保安嗎,換下一個,我就不信金福娃這小子的心是鐵打的,真能看著和自己朝夕相處的保安同事們一個個為他受罪。”
聽了這話,大胖子一點頭,終於放過了鍋爐,站起身來就往其他的保安兄弟們那邊走。
可是,就在大胖子剛剛邁出一步,另一隻腳還沒有邁出去的時候,躺在地上的鍋爐突然伸出了一隻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腳踝,然後睜開迷蒙的雙眼,虛弱的低聲說道:“別······別走,繼······繼續······我還······行呢······”
誰都沒有想到,平日裏膽小如鼠的鍋爐,今天竟然能如此勇敢,如此的執著。
也許每個人的心裏都藏著另一個自己,有時候怯懦,但有時候勇敢,也許鍋爐心裏的那份勇敢被大胖子給激發了出來,但無論怎麼樣,鍋爐的舉動都足以把在場的每一個人給震住了,驚住了,所有人都是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不光是我們,就連葛炎葛潔他們這些學生們,臉上都不由自主的閃現出一絲欽佩。
大胖子皺了皺眉頭,他本想抬起腳來,把鍋爐一腳踢開,可他的腿隻是動了動,卻又彎下了腰,伸手要去把鍋爐的手拿開。
可也不知道鍋爐又從哪裏來的力氣,他突然雙手都死死摟抱住了大胖子的腿,眼中透著無比堅定的說道:“來打我,隻打我······就好,不要動······動我的······兄弟們······”
大胖子蹲了下來,伸手用力去掰鍋爐的手指頭,可鍋爐卻咬著牙,拚盡了全力不肯鬆開。
這一下再次把大胖子給惹怒了,他突然猛的一拳砸向了鍋爐的臉,同時厲聲喝道:“給我鬆開!”
“不!”
鍋爐隻吐出了這麼一個字,但就這一個字,透著無比的堅毅不拔,仿佛一根釘子一樣死死的將他的手與大胖子的腿紮在了一起。
“鬆開,鬆開······”
大胖子又接連幾拳打了下去,可卻依然沒有令鍋爐鬆開哪怕是一絲一毫。
可鍋爐的眼睛已經烏青,嘴角淌血,臉龐腫脹,令我們所有人都不忍直視,而我,早已忘記了曾答應過父親不再流淚,那淚水不受控製的奔流不止。
我相信,即使父親知道了,也不會怪我為自己的兄弟流淚。
“這位保安大哥,”笑狐狸突然又走了上去,對著鍋爐說道:“你跟金福娃不過就做了幾天的同事,為了他這麼不要命,值得嗎?”
“值······”鍋爐竟然咧著嘴,憨憨的笑了:“俺們······是同事,也是在一個屋簷下討飯吃的······兄弟······哪怕是······隻做一天······兄弟,也······值了······”
鍋爐這話說的很虛弱,聲音很小,可在我聽來,那一聲“兄弟”卻如同一聲響雷,炸在我的心裏,炸的我心底無法平靜,炸的我心底波濤翻湧,也炸的我猛然又增添出無窮的力量。
“鍋爐,我的兄弟!”
我猛然咆哮了起來,咆哮的是那麼聲嘶力竭,是那麼暢快淋漓。
從小不知親生父母,不知有沒有兄弟姐妹的我,今天終於有了兄弟,有了另一份讓我無法割舍的親情。
為了這份情,哪怕是死,我也幹!
我猛然翻身而起,令那兩個強自摁著我的學生竟然翻倒在地,然後朝著蹲在地上的大胖子就衝了過去,繼而高高躍起,跨坐在了他的肩膀上,一手摟抱住他的腦袋,張嘴就朝著他的耳朵狠狠咬了下去。
“啊呀!疼死我了!”
大胖子淒厲的慘叫了起來,猛然站起身,雙手往後就來抓我,想把我摔出去,可我死命咬著他的耳朵就是不肯鬆口,甚至咬出了鮮血,咬得他不敢再動,隻能哇哇大叫。
眼見我的突起,所有人都是大吃一驚,隨後葛炎忙對那些學生大喊了一聲:“快去幫老肥!”
學生們這才回過神來,蜂擁著衝了過來,而就在我和大胖子身旁的笑狐狸,也第一個就伸手要來掰開我的嘴。
但此時躺在地上的鍋爐猛然往前一撲,雙手摟抱住了笑狐狸的大腿,同時吼叫了一聲:“我也跟你們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