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煙笑意更深,裝出一副驚訝又無辜的樣子。
“哦?是嗎?那我倒想聽聽,我到底哪裏沒安好心了?”
林菲兒氣急敗壞的剛要開口,休息室的門口就傳來一聲嚴厲的嗬斥。
“菲兒!”
林菲兒聽到這個聲音,驚得一抖,到嘴邊的話硬生生都咽了回去,怯怯的回頭。
徐煙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門口,一個短發中年女人手裏正拿著一杯咖啡,冷眼站在那裏,眉頭緊蹙,麵色冰冷,一看就是個嚴厲又不好說話的狠角色。
她徑直對上徐煙的視線,沒有避讓,直視著她。
“徐小姐,今天這裏是鄭小姐的主場,徐小姐就不要再喧賓奪主了吧?”
“喧賓奪主?”徐煙也毫不退讓,直視著她,反問:“這裏是人民法院,法律會為每一個受害者討回公道,這可不是誰的舞台,不存在喧賓奪主這麼一說。”
徐煙意有所指,似笑非笑。
走廊裏傳來一陣腳步聲,休息室裏的人都回頭朝門口看去。
沈念率先走了進來,繼而,他的身後,顧銘也跟著走了進來。
顧銘進來之後,休息室內的氣氛霎時緩和。
林菲兒的經紀人不再那樣劍拔弩張,神情頓時和藹下來,微笑著跟他打招呼。
林菲兒一臉委屈的跑上去,挽住顧銘的胳膊,指著徐煙說:“顧銘,這個女人欺負我。”
沒等顧銘說什麼,沈念就冷笑:“林小姐的演技在國內實在太屈才了。”
“你!”林菲兒氣鼓鼓的瞪沈念,卻不敢對他有任何的頂撞。
顧銘微微動了動唇角,似乎是想打個圓場。
沈念卻並沒有放過林菲兒的意思,直接回頭對顧銘道:“顧銘,這樣的女人,玩玩兒也就算了,難不成你還真的算帶回家去?”
沈念這話一出,休息室裏眾人都麵麵相覷,神色古怪。
林菲兒很受辱,忐忑的觀察顧銘的反應。
林菲兒的經紀人上前維護道:“沈少爺,就算您是顧銘先生的合作夥伴兼好朋友,剛才這句話,也太不尊重人了,我希望你給菲兒道歉。”
沈念不以為然的笑了笑:“尊重是要自己去贏取的,不是任何一個兩條胳膊兩條腿兒的人都值得被尊重。”
林菲兒的經紀人眸色驟然變冷,看起來很生氣,與沈念無言的對峙著。
沉寂了片刻,顧銘淡淡道:“我不是那種隨便玩弄別人感情的人。”
徐煙一頓,抬眸,正對上顧銘看著她的視線,像被刺了一下似的。
聽到顧銘這麼說,林菲兒和經紀人都鬆了一口氣,神情漸漸明朗。
林菲兒更是得意極了,揚著下巴衝徐煙笑的洋洋得意。
廣播通知馬上開庭,休息室裏的眾人紛紛起身。
林菲兒的經紀人推了推她,林菲兒這才恍然大悟似的,忙跑到一直沉默著的江城和鄭婉婉身邊,扶著鄭婉婉,一副小心翼翼獻殷勤的樣子。
方才這邊氣氛凝重,但江城始終摟著鄭婉婉,仿佛事不關己一般,完全沒有參與。
鄭婉婉也依然是一副懨懨的狀態,看起來身體情況很糟糕。
沈念看了她一眼,走到徐煙身邊,湊近她耳朵說:“憑鄭婉婉現在的身體狀況,我們就算指證她,恐怕效果也不盡人意。”
徐煙蹙眉,不解的看了他幾秒,恍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江城其實根本沒有必要去答應她無理的要求。
因為這一出意外,足夠他在背後運作,讓鄭婉婉毫發無損的躲過這一劫。
可是,他還是把她要的所有東西都交出來了。
他把他的底牌交給了她。
為什麼?
她抬眸看向江城,江城低眉摟著鄭婉婉的肩膀,帶著她緩慢的往外走,也不知道是沒有察覺她的視線,還是不想看她。
江城和鄭婉婉離開之後,顧銘深深看了沈念一眼,也轉身走了。
果然如沈念所料。
鄭英雄花重金請了最知名的相關律師,律師的辯護從鄭婉婉年少無知開始,談及她身體狀況,又說到她並未造成過任何的嚴重後果。
最後,鄭家還派了一個人出來背鍋,把那些外國保鏢的事情一人全背了下來。
庭上斟酌再三之後,隻給鄭婉婉定了一個聚眾鬧事的輕微罪名,隻做罰款處罰。
曾幾何時,徐煙覺得自己抓到了鄭家的大把柄。
她以為隻要她想,就能將鄭婉婉壓死,讓誰的無可奈何。
而此時此刻,她恍然發現,鄭英雄和江城的力量,遠比她想象的要更大。
可如果是這樣,他又為什麼妥協?
按照約定,沈念和徐煙作為證人,沒有對庭上的判決做出任何異議。
審判很快就結束,順利的讓人覺得仿佛做了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