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倏然轉身,將手背在身後,薄唇輕勾,“沒什麼。”
“誒?你的頭發怎麼……”突然一下這麼長了?
容晚揉揉眼睛,又揉揉眼睛,確定自己的確沒看錯。
長生原本光溜溜的腦袋,現在卻居然一頭青絲如緞,流水般瀉下,使得那張原本的過分俊美的臉平添了幾分邪魅慵懶。
長生走到她麵前,容晚不自覺地伸手去摸,“假的嗎?”
“真的。”
“你怎麼變出來的?”
她明明記得他昨天還是光頭呢,可是這手感,再往上摸摸,真的摸不出一絲一毫的不對勁啊,頭發分明就是長在長生的腦袋上的沒錯。
“你不用管,知道這是真的就行了。”
“可是……為什麼?”容晚不解,她覺得他先前那樣也挺好的。
因為整個帝都的人都在瘋傳她要嫁給一個和尚,等著看她的笑話,他就偏不讓他們如願。
“不好嗎?”長生問。
容晚搖搖頭,“也不是說不好……”
“那就行了。”長生幹脆利落地結束了這個話題,“不過是一點頭發而已,你不用想太多。”
“好吧,可是你——”容晚突然一下驚醒,“你怎麼能在這裏?不是說成婚之前新人不能見麵的嗎?不吉利。”
“嗬嗬……”長生淡淡一笑,全不在意,“不過是些繁文縟節,人雲亦雲你還當真了不成?”
若是按照他的規矩來,人間這一切全不作數,幽冥界沒有白天,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晚上舉行。
而且,既然決定要一直在一起的兩個人,為什麼不能見麵?
應該時時見麵,天天見麵,無時無刻不呆在一起才對。
“話雖是這麼說,但是你總是跟做賊似的突然就出現在我房間裏,被別人看到了還當是賊呢。”
那還不是因為他已經有太久沒有見到她了,他被封印了數百年,好不容易再次見到她。
就算一天十二個時辰一直盯著她看,也還是怎麼都感覺彌補不了空缺了那百年時光。
長生認真地點點頭,“你說的對,不過等過了今天,我就再也不用這麼出現在你房間裏了。”
“你今天就已經不該這麼出現了,”容晚敲敲床板,“之前你說答應我一個要求,耍賴了,現在我要重新用,我現在命令你馬上回去。”
“小姐,你醒了嗎?”
容晚話才剛說完,外麵就傳來丫鬟敲門的聲音。
容晚驚了一跳,連忙對長生使眼色。
黑影一晃,長生瞬間消失不見。
“小姐?”丫鬟還在外麵喊。
容晚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朝外麵應了一聲,“進來吧,我醒了。”
外麵天色才微微亮,攝政王府就熱鬧了起來。
因為今天,就是她和長生大婚的日子。
容晚院子裏伺候的人不多,就一個丫鬟,今天卻有一種門檻要被生生踏破的錯覺。
然後被套上火紅的嫁衣,鳳冠霞帔,頭有千斤重,連早飯都沒來得及吃一口。
一整天被人攙到這裏,扶到那裏。
由於長生在帝都並沒有其他落腳的地方,所以所有的儀式和禮節都是在王府舉行的。
容晚明明對自己家應該是比任何人都熟悉的,蒙著蓋頭彎彎繞繞連自己都繞暈了。
她隻知道,當旁邊多出一雙男子的靴子時,場中爆發的一陣驚呼,緊接著就是一陣議論紛紛,盡管每個人都覺得自己很小聲,但是竊竊私語的人多了,那聲音也是很驚人的。
嚇到了吧,嚇到了吧~
哈哈,容晚心裏偷著樂了一下,這些人肯定是被長生驚豔了。
可是她也沒高興多久,就又被帶著這裏跪一下,那裏跪一下,一直牽在手中的紅綢已經被手汗微微浸濕,然後她就被送到了房間。
喜娘囑咐她,一定要乖乖在床上坐著,哪裏也不能去,更不能亂動。
容晚含糊其辭地應了一聲,等喜娘人一走,立馬揭下了蓋頭。
“呼!”
終於可以再次暢快地呼吸到空氣,感覺舒服多了。
容晚把蓋頭隨意丟在一邊,在房間裏找找。
桌上擺了幾盤紅棗花生什麼的,她立馬不客氣地端過來吃了起來,哪裏還管喜娘說的的什麼這也不能動那也不能動,天大地大肚子餓最大。
吃飽喝足之後容晚滿足地摸了摸肚子,靠在椅子上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