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的一聲,安放得穩穩當當的升降機架子突然間遇到一股不可抗拒的外力,向一側倒塌。六個工人身子直僵僵,兩眼呆傻傻,一下子死於非命。
怪的是六個屍身的腦袋都同時被升降機的邊緣切割,四處滾散。
場景慘不忍睹。
主管業務的李經理處理了一天後事,弄得精疲力竭,突然又接到了一個電話。
電話是殯儀館那邊來的:六個死者在冰棺裏凍著,身子好好的,腦袋卻已經變成了白森森的頭骨化石。
“什麼?這不可能!”
“真是這樣,現在家屬都吵著不肯火化,要找回死者的頭顱再說!”
李經理一下子癱坐在了沙發上。
“莫非那道士說的是真的?”他突然記起一個月以前的事來,渾身冒汗地撥通了上級黃處長的電話。
“你他媽怎麼不早說?”走南闖北,見多識廣的黃處長一聽彙報,立即就衝著李經理大發雷霆。
“我......”
“你怎麼了?”
“我是一個唯物論者,當時又看那道士髒兮兮的,就沒有放在心上!”
“你他媽以為自己是大學生就看不起人了,唯物論?你不加思考先入為主本身就掉進了唯心的泥淖;髒兮兮?你不知道民間就是有這樣的奇人異士,他們的本領你就是上十個大學也學不完,”黃處長一陣夾七夾八,罵得李經理摸不著頭腦,最後他問,“你知道那個道士的住處不?”
“聽.....聽人說在城東門的老君觀。”
“好!你馬上準備著一萬元現款等著,我開車前來,明天與你一道去拜訪那個道人。”
“是!”李經理回答著,心裏卻在回想一個月前的那一件怪事。
那時這一條路才開始動工。
一線都有挖掘機在轟鳴。
有人慌慌張張來報,說是黃土坡那邊刨出了一口棺木,問要怎麼辦。
“棺木,有屍骨嗎?”
“有!不過不是一個人,是六個腦袋?”
“六個腦袋?”李經理詫異地問了一句,就急急忙忙跟著來人往那邊走。
那裏,一群人在議論紛紛,有開挖掘機的工人,也有當地的百姓。
李經理細細地看了,隻見一團堅硬的泥土被挖掘機剖開,裏麵是一具黑漆棺材,棺材已經四分五裂,六個頭蓋骨滾散在幾邊。
頭蓋骨白森森的,已經成了化石。
棺材板裏邊貼著一張張黃色的條幅,上麵爬滿如同蚯蚓蛇蟲般彎彎曲曲無法辨認的紅色文字----這李經理知道,那是埋葬時用於辟邪的靈符。
“老君觀的無極道人來了!”這時有人叫了一聲。
“無量天尊!”人群自動散開,李經理看見一個道士搖著拂塵走了進來。
這道士看上去五六十歲,花白的須發中間是一張黑瘦的臉,眼睛裏卻閃現出一種怪異的光來,身上穿的是打著補丁的道袍,油光光的仿佛穿上就沒有洗過。
道士盯著地上的幾顆頭蓋骨,又仔細看了棺材板上貼著的那些靈符一會,歎著氣搖頭。
“無極大師,你好像很不安的樣子,不......不會出.....出什麼事吧?”人群中有人問。
“這是飛頭蠻,最好都離它遠些,”道士慢吞吞地說,“這一現身,肯定會出什麼事了。”
人群一晃而散。
李經理大發雷霆:“你這道人在妖言惑眾呀,我這就叫人把這六個頭顱埋了,看會出什麼事?”
......
第二天一早,黃處長硬是逼迫著李經理,要他陪著一起去見無極道人。
黃處長對道長誠惶誠恐,恭敬有加。他先到正殿給老君的泥塑像上了香,再向那無極道人奉上一萬元隨喜功德捐款。
大家在老君廟的客房坐定後,黃處長才向道長問起了飛頭蠻的事。
道長見黃處長問得真誠,便開始講述起來----
原來當年唐朝三藏法師到天竺拜佛求經,回來後經過雲南境內的湄公河,湄公河那時叫做通天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