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海市東海畔。
麵朝大海是一座圈地半座山腰的府宅園林。氣勢恢宏，真正的依山傍海。
這裏，便是瀚海市劉氏家族所在。
此時已是深夜，劉氏主家書房卻依舊燈火通明，一名青衣老叟站在半山的落地窗旁。從這裏，可以完美一覽東海的波瀾壯闊。
夜色中，燈火與星光，海麵上倒影的零星碎芒，海風蕩漾，海浪翻騰。一切的一切，都顯得巍峨壯闊。
“每一次從這裏眺望大海，都感覺到自己的渺小。人類想要征服這片天地，何其難。想要在這片星空下立足，何其不易。”老叟目光渾濁，卻時有精芒。
驀然，一道清脆的女聲在書房中響起。
“爺爺，那鴻閑現在該怎麼處置？”
一名紅衣女子，身材高挑佇立在老叟身後。眼中有詢問的光芒。
老叟微微一歎，道：“這個世界從來都不是愚蠢之輩所能生存的。既然做錯事了，那自然就該承擔後果。”
紅衣女子愣了愣，隨即道：“可是，他畢竟是劉氏族人，總還有救吧。我劉氏於瀚海市的貢獻，難道還抵不住一名族人的偶爾跋扈。況且，頂多也就一個殺人未遂吧。”
老叟沉默，片刻後道：“仙兒，你的話沒錯，但你話中，便已道明了鴻閑必死的原因了，你是劉氏中天賦最高的孩子，這片星空，興許束縛不了你。但卻可以埋葬任何一個徒有天賦的蠢貨。”
紅衣女子額頭微微滲出冷汗，低頭思索片刻，卻不得緣由。抓緊手心，才發現手心也滿是冷汗。
老叟在這一瞬間的氣場，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書房沉默，寂寂無聲。
片刻後，方有老叟的一聲歎息。
“人的一生，很多事，在你知道是愚蠢的行為時，就不應該，也不能去觸碰，哪怕僅僅是一次。你的偶爾，便是一根導火線了。”
“我劉氏勢大，對於瀚海市確實功高。但，功高蓋主。我們的市長大人經天緯地，臥榻之側，又豈容他人鼾睡。自然想借機殺殺我們的銳氣。”
紅衣女子神情恍然。
“然而，這卻不是最致命的。“
紅衣女子神情迷惑。
“鴻閑這次碰到鐵板啊，要殺的人不簡單啊。”
紅衣女子臉色更加迷糊了，不禁開口道：“不會啊，程家的勢力雖然在瀚海市也有一定影響力，但畢竟比我們劉氏還是頗為不如。陳觀海雖然是陳青雲的得意門生，但憑借陳青雲，也無法抗衡我劉氏吧？至於那個張啟善，廢書山出來的，哪怕再天才，也不值一提。孫女實在不知，鴻閑這次敗在哪裏。”
“跪下！”
老叟莫名一聲怒喝。
紅衣女子應聲而跪，抬起頭看著滿臉怒容轉身過來的爺爺。臉色卻依舊有著不解。
“蠢貨......哎...”
老叟手指指著跪地的孫女，念叨了幾聲蠢貨，卻又徒留一聲歎息。
“罷了罷了。起來吧。”
“仙兒不起，求爺爺解惑。”
老叟聞言，內心總算有點欣慰。道：“我劉氏，一樣是從草根出來，這片天空，確實是修煉者的天下。但那張啟善，既然能從廢書山走出來，其天賦毅力，就不容小覷。”
“而陳觀海，既然能是陳青雲的得意門生，又豈是浪得虛名之徒。”
“至於程家，若是沒有斤兩，爺爺又何必讓鴻閑與之聯姻？隻是，此時此刻，這樁姻緣隻能告吹了。”
“仙兒啊仙兒，你確實天賦驚人，小小年紀破壁九層，此時便已金丹期大圓滿，離突破元嬰隻差一步。但，若是沒有劉氏供於你的資源，你又如何能有今天。”
紅衣女子頷首點頭，道：“孫女銘記家族恩典，不敢忘。”
老叟臉色欣慰，目光中閃過一絲精芒，道：“鴻閑為何會敗？我劉氏的光軌，計劃完美，幾乎是必殺之局。你來告訴我。”
“是陳觀海引爆了光軌的能源，導致瀚海市響起警報。所以鴻閑的殺局敗露。”紅衣女子道。
“是啊，陳觀海能從這殺局中找出這一線生機。若是你，你行嗎？”
紅衣女子微微一愣，皺起眉頭，思索著設身處地。然而，不管如何代入，最終卻搖了搖頭，道：“孫女不如。若是我困入這樣的殺局，最終的選擇，就是魚死網破了，能拚死一個算一個。”
老叟眼神複雜。
片刻後道：“不錯，你很誠實。這也是你讓我感覺到踏實的地方。因為浮誇，會比愚蠢死的更快。”
“讀書人的腦子，確實聰明啊。”老叟微微一歎。
“劉家家主何在？”
驟然，劉氏主家門外，一道光芒閃過，隨後一道黑衣身影淩空而立。麵朝劉家主宅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