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軒始終默默不語,即使衙役對他的態度十分粗暴,也不曾出口抱怨,隻是加快驅除體內的毒素,口中的獠牙一點點縮減下去,瞳色也漸漸加深,不就應該便會恢複黑色。
他被帶到了一間房間,一進門便是一座足夠放下幾人的鐵牢,屋內倒是簡單整齊,牆上還掛有八卦圖,桌上擺著一摞黃紙,看來這裏應是那道士的房間了。
不僅如此,葉軒還注意到了鐵牢下奇異的圖文。
“這是什麼?”一衙役注意到葉軒身後背著的布帛,伸出手就要奪來,一直沒有反應的葉軒卻身子一偏躲過了。
衙役剛想開口罵,卻被葉軒的狠厲的眼神唬住了,咽了口口水,轉頭問向道士:“道長,這......”
道士瞥了眼葉軒,沉思了會,說道:“算了,你們退下吧。”
衙役隻得說是,不甘地瞪了眼葉軒,將他狠狠推入鐵牢中,鎖上門後便謾罵了起來,話語很難聽,可葉軒也隻是閉上眼充耳不聞。大概是覺得沒趣,衙役啐了一口,就灰溜溜地和其他人退下了。
房間內隻剩下了葉軒和那道士,一時間屋內反而沉寂了下去。
道士慢慢走到桌前坐了下來,倒了杯茶,甩向葉璿,葉軒穩穩接住,茶水都不曾漏出一滴。之後道士又為自己倒了一杯,兩人竟開始一同喝起了茶,宛若多年未見的舊友。
“當時你為什麼沒有離開?”道士盯著杯中細碎的茶葉許久,問道。
葉軒知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回想起當時那兩難的處境,眼神黯淡,握著茶杯的手微微用力,指尖泛白,複抬頭看著道士:“我是個大夫。”
就在他發現那些絲線前,他注意到那個女人還活著。
雖然葉軒來此的目的是為了捉他,但他也是位大夫,人命關天的道理他不是不懂。
如果當時他利用了那個女人,女人必死無疑。哪怕是隻有一線生機,他也會盡力救她。線索可以再找,可人死了就真的死了。隻是,他終究還是沒能救了她。
“是嗎?”道士嗤笑,像是想到了什麼,“可惜現在所有人都把你當成了妖怪,你想要拯救的人對你百般侮辱謾罵,他們真的值得你救嗎?”
“值不值得我說了算。”葉軒微微一笑,反問道,“那你做這些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道士飲茶的動作一頓,神情冷漠:“與你無關。”
“逆水恐怕在你手裏吧。”
“是啊。”道士大方承認,“他的確在我手裏,不過你現在都自身難保,難不成還奢望著能救了他?”
“那也說不定。”葉軒低頭將杯中的茶水飲盡,再抬頭時,瞳色已經恢複了正常,獠牙也消失了。
“你以為隻要排除了我下的毒就可以了嗎?”道士大笑,“看看你腳下的圖文吧,有它在,你休想逃出這個鐵籠。”
葉軒抽出身後的長劍砍向鐵籠,竟沒有留下絲毫傷痕,即使用上法力也是同樣的結果。隻是簡簡單單地砍了兩下,葉軒發現體內的法力居然所剩不多了,不僅如此,就連他剩下的法力還受到一股奇怪的吸引,在逐漸減少。
葉軒眉頭緊皺,這樣下去情況不妙。
旁邊的道士見葉軒嚐試無果,愈發得意:“也不枉我煞費苦心才得到這個身體,這道士還是有幾分本事的,可惜偏偏走了歪路,手中的法式盡是些邪魔歪道。不過正好便宜了我,不然我哪能製服得了了你呢。”
葉軒直勾勾地盯著道士,不知在想什麼,幹脆盤腿坐下去閉目養神,不再理睬瘋癲的道士。
“等你死了,我會給你燒紙錢的。”道士上前握住鐵籠,麵目猙獰,狀若癲狂。
“那你怕是等不到了。”葉軒麵上看不出絲毫的慌張,這份淡然讓道士感到厭惡。道士冷哼一聲,甩了下衣袖,親自前去督促東西的準備。
葉軒掏出袖中的銀針,目光灼灼。
大概過了三個時辰,房間的門終於被推開,外麵的天色還未亮,道士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一群衙役。
道士攔下眾人,衣袖中躥出一條繩索,上麵覆著獨屬於鬼魂的陰寒之氣。繩索直逼葉軒,將他緊緊束縛住才不再有動靜。葉軒試著掙紮了幾下,繩索卻越勒越緊,這才停了下來。
“不要白費力氣了,現在的你不可能掙開的。”道士毫不在意葉軒的小動作,向身後的人示意道:“將他帶到法場,當眾執刑。”
葉軒走出那個法陣之外後,體內原本一點點消逝的仙力終於停止,但若在極短的時間內想要恢複實力也當然是癡心妄想,看來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