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嶺,從甘肅一路向東,綿延至河南境內,與淮河一起把中國分出了南北,群山疊嶂、波瀾壯闊的秦嶺山脈被尊稱為華夏文明的龍脈。
十一國假第四天,清晨,陝南秦嶺大山深處,一座無名大山半山腰處,一位中等個頭麵容清秀的年輕人正背著登山包在濃霧中沿著盤山路快步往山頂奔去,偏瘦的身體倒是很靈活,原本豎起的短發不知是因為汗水還是露水已然濕漉漉的趴在腦瓜上。
年輕人名叫平江,是西安一所普通大學的大二學生,至於為什麼會跑到秦嶺大山裏,還要從前說起。
自從像狗一樣被訓練做了十多年題終於考上大學以後,平江終於解放了自己,跑到一千多公裏外的陝西讀大學,從此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雨躍,肆無忌憚地玩了一年,也創造了一個校史記錄,兩學期學科全掛。
但對於平江來說,這都不重要,因為他十九歲了,打了一年遊戲以後,他突然發現舍友都不跟他開黑了,倒不是因為自己技術太菜,而是這些牲口找到了一個更好玩的遊戲——找個漂亮或者不那麼漂亮的女同學躲到某個角落裏親親我我。
從沒談過戀愛的平江有些好奇,有些羨慕,於是頂著一年沒理的披肩長發,他終於離開了宿舍。
漫步校園中,五月的陽光噴灑而下,明亮而不炙熱,路旁的花朵都開了,平江卻無心欣賞,因為他的眼中滿滿都是彌漫著青春氣息的嬌嫩大白腿和麵前嬌笑的容顏,平江捂著鼻子傻笑不止,原來,春天到了。
剪掉了長發後,春天的女同學們才發現原來平江長發遮住的臉長的還挺斯文的嘛,於是,平江終於有了自己的初戀,她叫初曉雨,一個腿白的跟羊脂白玉似的女生。
戀愛是美好的,談戀愛卻另平江有些鬱悶,不是女孩不好不體貼,而是他發覺他缺錢了,看電影,出去玩,吃個飯,統統要花錢,他那點生活費根本不夠用的。
為了避免以後沒錢開房的尷尬境地,某天正衝著涼水澡的平江低頭看了看自己兄弟,猶豫了十秒鍾他就下定了決心,他要重拾祖業,努力掙錢,立誌囤夠大學期間的開房費。
要問為什麼猶豫,就要說到平江家的祖業,文雅點叫摸金校尉,大白話就是臭盜墓的。平江自己都搞不清家族這門手藝已經傳了多少代了,隻是他小時候爺爺喝大了吹噓過幾次,平江依稀記得他爺爺的原話是平家從明代就開始幹這門牛逼的事業,甚至誇下海口說皇親國戚,寧侯將相,皆我保險箱!
記得每每聽到這,年幼的平江總是熱血沸騰,立馬感覺麵前禿頂的瘦老頭眼神放光、霸氣側漏,但每次爺爺剛說完就被父親無情潑冷水,諷刺道:“還你的保險箱,你還不是被人壓著乖乖的打開墓任人拿。”
然後記得每次父親剛說完,爺爺就紅著眼,抬起拐杖,嘴裏罵罵咧咧滿院子追打著父親。
後來大了一些後,平江私下問父親,才知道緣由。
原來七十年代期間,政府提倡破四舊,老建築,老墳都要扒了,平江老家曆史上也是座名城,民間一直流傳著地下有幾座大墓,但一直找不到。
地方政府找到文保單位,文保單位老同誌黑著臉忍著怒火推脫說找不到,地方政府沒辦法,但那個年月講究沒辦法也要想出個辦法,爺爺在村裏大小算個名人,於是順利成章就被大隊書記出賣了,地方政府找上門,爺爺死活不同意,但老話說的好,胳膊擰不過大腿,當時的大隊書記一句“老平同誌政治覺悟有待提高啊,你想當階級敵人嗎?你家公分還要不要了?”,嗯,威脅很有效,老平同誌乖乖認慫了,沒辦法,吃大鍋飯的年月,沒有公分,自己家幾口人都得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