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逝的風雲,流逝的水,萋萋芳草,絕代佳畫。”
提起這句話,大多數天州人都會想起一年前,一個陰雨的夏日。天州市美院,盛君顏先生的專場畫展,門口的橫幅上寫的便是。
先生的畫展籌備了多年,若不是礙著先生藝術當附自由之風,妄不可多功多利的思想,畫展早就開了,而且是世界性的巡回展出。先生知道,很多達官貴人手裏都有先生的畫,想借著畫展來提升畫的價值,這種藝術沾染了銅鏽的風氣先生著實反感,所以一拖再拖。
畫展當天,小雨淅瀝,慕名來賞畫的人熱情不減,市裏有頭有臉的人更是悉數到場,開畫儀式即將開始,唯獨不見盛君顏先生。
天州市美院迅速聯係,豈料先生手機關機。轉而聯係先生的家人,家人說先生一早便出了門,原本先生的愛人餘桐女士想陪先生一起來畫展,先生說還有點別的事情,辦完了去畫展集合,於是自己早走了一步。
天州市美院上上下下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盛君顏先生舉辦畫展,可謂百年難求,社會各界高度關注,媒體更是跟蹤報道,沒想到著名畫家卻離奇失聯,真是天大的笑話,市委書記一個電話打到了市公安局,狠狠的甩了一個字“找”。
警方迅速介入,時過三日,仍無音訊。
這日的天州市公安局裏,八萬趴在地上,呼哧呼哧吐著舌頭,端木雨托著腮撚著八萬的胡子,像是挑逗一個孩子。丁亮在辦公室裏走來走去,扯著大嗓門手舞足蹈‘局裏明擺著不信任咱們二隊,找個人竟然讓兩個隊分頭出警,還美其名曰好好鍛煉隊伍!切!可惜了我丁爺的一身武藝,無用武之地啊!這要是遇到殺人犯,我一槍就放倒。’
‘失蹤者可是著名畫家,市委書記指示,市長批示,咱局裏必須重視,趙局辦公室裏不還掛著一幅人家的墨寶麼!少發牢騷,抓緊想辦法找人。再說啦!南竹在一隊!那可是局裏現在最炙手可熱的人物。’似乎習慣了丁亮的作風,端木雨頭都沒抬,隨口來了兩句。
‘南竹?聽到名字爺就想吐,直接叫男足好了,臭。仗著比咱們大兩級,成天人五人六的在咱們麵前顯擺,真把自己當成個角了!不是因為他老子是省裏的政法委書記,局裏也不能這麼照顧他,一畢業就進了一隊。’丁亮有些不屑。
‘呦呦呦,賊喊捉賊,你以為你是什麼好鳥麼!烏鴉落在孔雀窩裏你還真以為你能開屏啊!想當年天州警官學院惡名昭著的天警十三混都說的誰啊!還是咱們薛少招人待見,學生會主席,專業排名年年第一,每次我們臥談會,薛少都是主角哦!薛大少爺,很榮幸和您一起共事兒,賞小女子一個小小的薄麵唄!’ 端木雨邊說邊起身遞給了薛煬一瓶水。
薛煬在一旁翻看著幾天來的詢問筆錄,眉頭緊鎖,很是入神,像是尋找著蛛絲馬跡。突然,門口閃過一個黑影,嗖的飛進一個東西,八萬猛的睜開眼,噌的竄了出去,用嘴接住了,搖著尾巴,跑到了薛煬的麵前,薛煬剛想伸手去拿,被丁亮一把搶了過來,原來是一個煙盒,丁亮抽出裏麵的煙,上麵寫著一行字,丁亮小聲念道‘美院的後身有個廢棄畫室,盛君顏先生在畫室的閣樓裏,祝你們好運!’
薛煬兩手揉搓著,嘴角一撇道‘沒有絕對的實力,哪來絕對的信任,一群剛出校園的瓜瓜小子,局裏不放心是對的。少牢騷,幹點正事兒,去天州市美院賞美女去,出發。’
知道了盛君顏先生的下落,二隊上下不敢怠慢,第一時間趕往現場,怕有什麼意外情況,出發時丁亮帶了一把槍。
廢棄的畫室在美院的後身,是一個上了年頭的三層木質建築,上麵的屋頂頗有歐式的感覺,外麵樹木環繞,雜草叢生,該是很久沒人來過了,灼熱的夏日裏,初次到來,倍感涼氣襲襲。
盡管二隊一路狂奔,但似乎還是晚到了一步,特警已經封鎖了整個現場。
丁亮跳下車,拳頭猛的砸到了車門上,狠狠的說道‘這是有人要搶功啊!找個人,用得著搞這麼大的陣仗麼!’
‘在場的都是前輩,好好學著,八萬,讓小丁爺閉上嘴。’薛煬隨口說了句。
八萬像是懂得人語,兩個前爪搭在了丁亮的肩上,用舌頭狂熱的舔著丁亮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