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她緊抿雙唇,因自己這急性子而自嘲地輕笑了下,重新躺回床上。或許是將思緒理順找出問題解決辦法的緣故,躺下後沒一會兒安靖就順利地進入睡眠狀態。
而此時的大胡子卻沒有這麼安逸,在次臥門前屏息豎耳傾聽了快半個小時了,從主臥傳來的均勻的呼吸聲他判斷安靖應該是睡著了,他沒心情去分析安靖之前為什麼在屋子裏來回地走了兩趟,因為他已經快要憋不住了。
之前在洗手間洗澡的時候,他就已經喝了不少的洗澡水,之後安靖給他的那一大杯水雖然撒了一些出來,但那杯子特別大,關燈後他在床上顛了五六分鍾就開始感覺有些想撒尿。
因為安靖曾警告過他除了方便不允許他在屋子裏亂竄,他不知道這方便指的就是撒尿,所以他強忍著尿意在臥室門口聽安靖那邊的動靜,想等她睡沉了以後再出去找茅房。
安靖進出過兩次他的房間門,所以他清楚地記得這門如何開啟。因為光著腳,加上他又刻意放輕腳步,所以在沒見到他人的情況下,根本聽不見客廳裏還有一個人在來回地走動。
走出臥室後,他躡手躡腳地來到廚房,當見到放在天然氣灶上的炒鍋時,他知道自己找錯地方了。剛準備折身往回走,恰巧廚房裏的冰箱開始啟動拉溫,突然響起的機器嘶嘶聲嚇了他一跳,差點沒當場尿出來,趕忙撤離廚房。
繞過安靖的臥室,他見到旁邊有一個虛掩著房門的房間,這個房間裏沒有拉窗簾,推門進去後,借著窗外灑進的月光,迎麵牆上一副人體骨骼結構圖又差點把他給嚇尿。對死人的敬畏是人類與生俱來的,並不受記憶所限。他沒敢進屋,隻是站在門口巡視了圈這個房間。
房間裏的擺設不多,除了一套電腦座椅和擺放在電腦桌麵上的筆記本外,再有就是一個非常大的書架,書架上整齊而又密集地擺放著很多書籍,他無心去研究那都是一些什麼書,隻知道這樣的房間肯定不是用來撒尿的,便將房門虛掩成原先的樣子並迅速離開。
現在唯一剩下一個沒有進過的房間便是安靖的臥室了,他可沒膽量去驚擾那個隨時都會冷下臉來發怒的女人。
突然他想起洗澡的那個房間來,快步向洗手間走去。進去後,因為不知道電燈開關的所在,即便知道他也不敢開燈,憑借多年在地下練就的高於常人靈敏度的視、聽、嗅覺,他焦急地在裏麵轉了圈,搜索遍目光所及的所有物品和角落,依然沒有找到看起來像是可以撒尿的地方。
經過座便器時,由於水箱裏放著潔廁劑,他聞到一股水果的清香,即便沒有這種氣味,憑座便器的外觀,他也不認為那會是一個可以撒尿的地兒。
這時他的視線落到洗手間門後的垃圾桶上,捶了下自己的腦袋,暗道:怎麼這麼笨,既然能夠放垃圾,自然也可以撒尿了!
這泡尿是他69年來撒的第一泡尿,足足尿了一分多鍾才尿完,舒服地抖了抖身體。
放下垃圾桶,他吸了吸鼻子,發現整個洗手間裏都充斥著他的尿騷 味,便將垃圾桶的桶蓋使勁往下按了按,這才返身離開,腳步輕盈地走回自己的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