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裏有花的氣息,是之前哪位探病的人帶來的鮮花,白棠順手放在了病房的床頭。
花朵開的嬌豔,滿屋都是花的青澀甜淡,隻可惜這是寒冬,終究不屬於花的季節,這一份生機在蒼白的病房裏看著讓人心生嫉妒。
白棠說完以後許久,唐澤鈺神色始終沒有多大變化,他點了點頭,說:“我現在知道了。”
然後呢,白棠一瞬間生出了一些期許,她急切的看著唐澤鈺,希望他再說些什麼。
可是他卻隻像是聽到什麼不足為奇的事情,說完這些便神色懶懶的,沒有再說話的意思。
白棠終於等的心灰了,她闔了闔眼,捏著被角的指尖用力收緊。
她說:“我知道了。”
“你喜歡的是夏音嗎?”
白棠不甘心的開口,她盯著唐澤鈺的嘴唇,希望他說出不是兩個字。
如果不是她起碼還能心生希冀,或許可以再爭取一把。
可是隨著唐澤鈺唇角一點一點翹了起來,表情也柔和起來,白棠明了了。
他的神情似乎是陷入了某種回憶,溫柔到讓人不忍心打斷。
終於他回過神,透過窗簾的陽光打在他纖長的睫毛上,毛絨絨的,金光閃閃,他側著頭看病床上的人,良久才說:“我很抱歉,會有人待你如珍寶,但那個人不是我。”
“可是,”白棠急切的叫住他,“夏音她不會喜歡你的。”
男生離開的背影一頓。
白棠狠下心腸繼續說:“夏音她看著溫和實際上倔的很,她不喜歡的人做再多也沒有用,先前有很多人追過夏音,就那個對夏音一見鍾情的學長你也是見過的,可是夏音拒絕了他,倆人如今形同陌路,難道你也希望以後是這樣嗎?”
唐澤鈺終於回了頭,他揚了揚眉,神色桀驁不馴:“所以呢,”他含糊的笑了一聲,眉眼間隱隱有些不耐,“你又怎麼知道她不會喜歡我呢?”
他說的自信,讓人聽了也忍不住生出幾分認同。
白棠怔了怔,眼淚終於滾落了下來。
言止於此,唐澤鈺不再停留,舉步走出去,把白棠的啜泣留在身後。
一見鍾情的學長?唐澤鈺嘴角抿成不悅的弧度,白棠的話終究是讓他惱火了。
他煩躁的拉開厚外套,冷風灌進他的毛衣內,他卻不覺得冷,隻覺著心口冒火,想著白棠的話他皺了皺眉頭。
夏音與他而言,是經年累月的思念與深入骨髓的喜歡,像一種毒,無藥可解,他嗤笑一聲,心想,那些人怎麼可能和自己一樣。
下午開始飄了小雪,到了夜裏地上已經積了薄薄一層冰,一踏即碎。
楊豆如還是臭著一張臉,待江瀾出去洗漱的時候,背過身來一臉譴責的看夏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