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澤鈺說的似乎是她高中的時候,她的胃總是不好,那時她又剛剛結束初中住校,回到父親家裏住。
這一家人對她都很疏離,她因為受不了這種氣氛總是不吃早飯就早早的離開家,學校商店一到課間人就爆滿,夏音擠不進去,所以常常一上午餓著肚子。
然而不吃早飯的結果就是往往到上午第三節課她就開始胃疼,這種狀態直到後來唐澤鈺也早來讀書才被打破,他總會帶一些牛奶、餅幹之類的零食,起先夏音不肯接受,後來唐澤鈺說這些是家裏硬要他裝上的,他不喜歡吃,所以才分給夏音,自己這才坦然接受了。
當時自己居然傻乎乎的信了唐澤鈺善意的謊言,自以為盡職盡責的消滅了唐澤鈺帶來的吃的,心裏還想著沒想到唐澤鈺不愛吃的都是自己喜歡的。
想到過去這些,夏音心裏柔軟了許多,沒想到他還記得自己那時胃不好。
她向唐澤鈺點頭笑了笑:“好,我少吃一些。”
大家聊天的氣氛很熱烈,似乎沒什麼人注意這兩人的交流,白棠卻默默地低下了頭。
不知道為何,她總覺得唐澤鈺待夏音的態度不隻是同學之間的親切,她知道唐澤鈺的許多麵,在眾人麵前維護她的,對不在意的人事而清冷疏遠的,可是他對夏音那副珍視的神情卻是他從未對自己過的。
她咬了咬牙,心裏突然生出一副不管不顧的放縱,不隻從何處的一腔孤勇湧上心頭,她指尖扣了扣桌子:“哎,唐澤鈺,你幫我夾一點菜吧?”
似乎是被她撒嬌的語氣驚住了,夏音正在撈菜的手一抖,呆了呆看向她,白棠麵上也有些慍色,凶狠的眼神分明是威脅夏音別拆台。
“就那個毛肚,有點遠,這鍋沒有了。”白棠撐著下巴,繼續睜著眼說瞎話,她麵前那鍋裏分明還有,但她心裏篤定唐澤鈺不會在眾人麵前說穿。
她賭對了,唐澤鈺隻是默了幾秒,看向她的神色幾經變化,還是笑了笑,站起身。
夏音眼前一黑,唐澤鈺彎腰,手從她麵繞過,拿過白棠的筷子和碗,又夾了些毛肚,再彎腰放了白棠麵前。
一番動作做得絲毫沒有半點曖昧的意思,也讓人挑不出問題。
他坐下後又轉過頭來又問夏音:“想吃什麼?幫你夾。”
夏音一愣,立刻擺手拒絕,她可不想戰火蔓延到自己身上,於是利索的拿起筷子:“別別別,我自己來。”
說著立刻拿著筷子在麵前鍋裏一撈,待看清夾起來的東西,夏音立刻想死的心都有了。
這不就是剛才白棠說這鍋沒有的毛肚嗎?她沒說話,可是白棠自然也是看見這邊情景了的。
白棠抿了抿唇,“啪”,她把筷子向桌上一拍。
“不吃了,”她表情很冷峻,而後揚聲道,“楊豆如,拿瓶酒來,我喝酒!”
夏音被她的架勢嚇了一跳,夏音是沒見過她喝酒的,下意識想要攔她,可是白棠冷冷的瞥了一眼夏音拉著她的手,夏音一驚,白棠還沒這樣冷淡看過她,於是她勸說的話到了嘴邊又默默咽下去了。
白棠喝的急,有些酒水順著她的下巴流到了衣服上,她也不顧忌。
玻璃杯在桌上一聲清脆的磕碰。
白棠癟了癟嘴,手裏晃著酒瓶嘟囔著:“真難喝。”
夏音扯了扯她的衣袖,眼神有些擔心,白棠不耐煩的一把揮開,順勢瞥見唐澤鈺也在看她,白棠這才僵硬的笑了笑:“好啦好啦,我不喝了。”
夏音輕輕舒了口氣,她可沒本事一個人把兩個酒鬼扛回去。
一轉頭發現白棠還是神色難辨的看著她,夏音一臉茫然:“怎麼了?”
“沒什麼。”白棠搖了搖頭,她側過視線去,我沒怎麼了,我隻是在克製自己的情緒,可是就是停不下來胸口不斷冒出的酸味,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
“噗,是不是喝了酒才發現我的魅力啊。”
“嗯嗯,是啊是啊。”白棠敷衍道。
為什麼你什麼都不用做,他就對你這樣好。
白棠自嘲的笑了,她側過頭看窗外的街景,燈火通明,心底卻像是有一隻洪水猛獸,不斷叫囂著要出去。
過了不久大家幾乎都吃飽了,有人提議。
“咱們玩遊戲吧。”
“好啊好啊,狼人殺?”
“沒有牌啊,還是玩點簡單的吧?報數?”
這個遊戲之前聚會也玩過,規則簡單,而幾圈遊戲下來,懲罰的真心話大冒險都是些小打小鬧。
夏音正想著大家都太單純了,結果就是她一分神輸了。
夏音想了想:“我選真心話吧。”
“夏音姐有男朋友嗎?”這次是林子軒發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