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千溪環抱著膝蓋,靠著床,在地板上縮成小小的一團。媽媽被爸爸推到樓梯下的那一夜就像是今天這般,天空銀白一片。
門,突然被推開。
焦急的腳步聲。
“蘇千溪,你怎麼了?”葉淩寒蹲在蘇千溪的麵前,看她的渾身顫抖。
貓眸帶著驚恐緩緩抬起,是葉淩寒從沒有見過的瑟縮模樣。
蘇千溪的腦袋裏混亂一片,緊咬著唇瓣,將雙手捂在耳朵上,指節泛白。
雷聲滾滾,伴隨著閃電在房間裏找映出無數的白色。
葉淩寒能夠感受到她的恐懼,伸手,想要將她抱進懷裏。
可是,卻被她冰冷的小手推開了。
“我可以。”牙齒在打架,臉色似乎比之前更要蒼白許多。
葉淩寒皺了皺眉,聲音帶了怒火,“你這個女人怎麼那麼倔!有本事就別怕!”
蘇千溪的手握成拳,被貝齒緊緊的咬著,“我答應過霍延西,不讓任何男人碰觸我。”
一句話,讓葉淩寒愣住了。
麵前的這個女人,明明恐懼到極致,卻不肯接受他的安慰,原因隻是因為她對霍延西的承諾。
漆黑的貓眸恐懼一片,卻依舊清澈的不染纖塵。
這是葉淩晨第一次因為一個女人而震撼。
伸手,將床上的被子扯下來,把自己裹了個嚴實。
蘇千溪不明白的看著他。
“我現在是玩具熊,你可以抱我了。”葉淩寒的臉上怪異一片。
蘇千溪愣了愣,感激的笑笑。
趴在葉淩寒的膝蓋上,不去看外麵的銀白一片,不去聽雷聲滾滾。
葉淩寒低頭,看著膝蓋上瑟縮成貓一樣的女人,無奈的歎息。
葉淩寒,你這是母性泛濫了嗎?如果被說出去自己的一世英名就毀於一旦了,以後還怎麼泡妞!
霍氏集團的停車場裏,駛出一輛黑色的布加迪威龍。
該死的,天氣預報不是說陣雨嗎?那這車窗外的暴雨是哪兒來的!
急躁的將油門踩到底。
眼前的雨簾白茫茫的一片,十米之內都看不見路麵。
可是,車裏的男人依舊不肯鬆開腳下的油門。
他可以想象那隻貓在家被嚇的躲在牆角的模樣。
不知道璿璿他們回去沒有,如果沒有的話,隻有葉淩寒……
該死!
風一般飛馳在馬路上,濺起無數水花。
琥珀色的冰眸裏的焦急無法掩飾,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車子,終於停在了別墅的門口。
幾乎是從車子上跳下來的。
第一次,不掩飾自己的情緒,邁開大步衝上了樓。
被雨水浸濕的短發滴滴答答的滴著水,沿著冷硬的臉頰落到墨藍色的襯衫上,形成一片水痕。
臥室的房間沒有關門,霍延西可以輕而易舉的搜尋到地上的那抹縮成一團的身影,以及旁邊那個裹的跟粽子一樣的物體。
葉淩寒?
霍延西的眉頭皺了皺。
葉淩寒的額頭上盡是細密的汗珠,大夏天的裹著這麼厚的棉被,身上早已經濕透了,如果霍延西再不出現他一定會變成蒸饅頭。
蘇千溪靠在葉淩寒的膝蓋上,依舊皺著眉頭,似乎睡的並不安穩。
霍延西皺眉,將她抱起來,動作很輕。
輕輕將她放在床上,蓋上毛毯。
葉淩寒火燒一樣速度扯掉身上的棉被,苦著臉,壓低了聲音,“霍延西,你們家這隻貓敢稱世界第二麻煩貓,沒有貓敢稱第一。”
霍延西看著葉淩寒渾身濕漉漉的模樣,勾唇,“謝了,兄弟。”
拍了拍葉淩寒的肩膀,回到床邊,守在蘇千溪的身邊。
蘇千溪的眉心緊皺,帶了一絲不安,溫熱的食指輕輕按在她的眉心。
眉心便舒展開來。
門口,葉淩寒依舊玩世不恭的笑,椅在牆邊,聽窗外的暴雨狂雷。
房間內,霍延西守在蘇千溪的身邊。
她的臉色很不好,唇瓣上還有一排深深的牙印,看上去有幾分憔悴。
他隻不過離開了一個晚上,就變成這樣了。
蘇千溪,你是故意的讓我對你牽腸掛肚嗎?
可是,我竟然就這麼心甘情願的對你無條件的投降。
窗外的雨,漸漸小了下來,有風吹進房間。霍延西能夠感覺到蘇千溪在發抖,不安分的貓爪胡亂的抓著被子。
她太瘦了,貓爪上的骨頭都那麼明顯。
等一下,上麵的醫用膠貼……
她生病了。
心,狠狠的一窒。
生病了她也沒有給他打上一個電話,固執的讓他想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