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黑的,地是冰的,數九寒天,冰封千裏。整個世界被冰雪覆蓋,山冷得在顫抖,河凍得僵硬了,空氣也似乎要凝固起來。
天宇縮在房屋的一角,把頭死死埋在雙腿間,身子卷曲成團,似乎這樣做就可以令身體變得稍微暖和一點。
這裏是一個隨處可見的小鎮,冷清的街道,破敗的建築,凍死的屍體,以及那終年不化的厚厚白雪。
據一些老頭所說,在很久很久以前這個世界還不是這樣的。
那時候還有溫暖的陽光,綠意盎然的大地,豐盛的食物……但因為神的懲罰,這個世界被冰雪,饑餓,以及瘋狂所籠罩。
天宇是在兩天前來到這個小鎮的,那時他身邊還有幾名在路上一同旅行的夥伴,不過一場襲擊奪取了所有人的生命,隻有天宇因為躲到了廁所裏才得以幸存。
天宇沒有時間時間感到悲傷,因為他發現自己很快也要步那些人的後塵——襲擊者奪取了他們所剩無幾的食物,甚至連同伴的屍體也被搶走當成備用食物。
在這樣一個世界裏,沒有食物,也沒有代步工具的天宇跟死亡無異,就算勉強跑去外麵尋找食物,也隻是給自己平添無謂的痛苦罷了。
對於自己的死亡,天宇沒有太過悲傷,在這樣一個看不見希望的世界裏,死亡對或許反而還是一種解脫。
砰。
房間的大門被人一腳用力踢開,一名身材魁梧,外貌粗獷的大漢走了進來。
踹門進來的大漢四處張望,然後在看見縮在角落裏的天宇後明顯一愣。
“這裏還有個活人,是個男的。”發現天宇的大漢對著外麵大聲叫道,看來是在外麵還有他的同伴在。
“喂,小子,你是這個小鎮的居民嗎。”大漢用一副命令式的語氣說道,那種居高臨下的目光讓天宇微微有些不快。
“叫你呢小子,聽見沒!”
天宇微微抬頭看了一眼大漢,淡淡的回了一句:“不是。”
眼前的大漢雖然穿著一身看起來比較新的厚棉襖,看樣子也不像是餓了很久的樣子,應該是一支很有實力的團隊的成員,但天宇並不會因此天真的以為對方會救助自己。
這十幾天的經曆讓天宇清楚的認識到這個世界的殘酷,就算是血脈相連的親人也可能會因為一塊小小的麵包而以命相搏。
這個人應該隻是想知道這個小鎮的情況,在了解無法從他這裏獲得情報後就會立刻離去。天宇在心裏想道。
不過大漢並沒有如他所想的那樣離開,而是眯著眼睛打量著他的身體,就像審視一件貨物是否合格一樣。
“嗯,身架不錯,肌肉也還還算結實,應該還能用……”大漢滿意地點了點頭,說:“小子你的運氣不錯,薩德拉大人想要穿越冰雪之原,正好需要很多勞動力,你可以過來跟我們一起幹。”
雖然依然是那種高高在上的討厭語氣,但天宇已經沒有精力去在乎這些了,大漢的那句‘可以和他們一起幹’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跟著對方幹就意味著可以獲取較為穩定的糧食和禦寒衣物,不會輕易的死去,哪怕是被當成奴隸,也比他現在這樣強。
當然,對方也有可能隻是單純把他當成一個炮灰去送死,但去了的結果至少還不確定,但不去的話那結果就可以肯定的了——要麼凍死,要麼餓死。
天宇使勁咽咽唾沫,看著大漢用了的點了點頭:“我願意。”
大漢笑了,看起來對這個結果一點都不感到意外。
跟著大漢來到外麵,天宇看到一支規模不錯的隊伍正在一旁等候。
這支隊伍的人數不算很多,大概隻有五六十人,但裝備十分不錯,不僅每個人都穿著厚重溫暖的棉襖,而且還有在這個世道十分稀罕的馬車和馬匹代步。
大漢跟一名看起來像是領隊的人說了幾句,然後天宇的身份就被定了下來——一名照顧馬匹和駝羊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