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暖暖的陽光照得翁如海白淨的臉上像鍍了一層金色。為了圖走近路,他在太子宮的花園裏拉著一匹馬正朝正德殿的方向走,那馬兒聞著芬芳的花香,便不聽使喚扯著韁繩硬啃了幾朵花,還嚼得津津有味。為了花園裏的景色美好,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馬拉出了花園。

江小魚趴在床上正覺無聊,倏地,耳旁一聲馬的響鼻聲,翁如海帶著馬虎以至她床前。

“馬虎。”

她眼睛一亮,似乎已忘記了傷痛,跐溜跳下了床。

獨孤鳳在旁囑咐她小心點,可她哪裏會聽,摟著馬虎的勃頸不勝歡喜,又抓又撓,“馬虎,終於能見到你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又吻了一下馬的眼睛,“我還想著過兩天就去看你,你倒先來看我了。”

翁如海在旁說:“太子殿下知姑娘思馬心切,特命奴才一大早就牽了來見姑娘。”又指了指馬虎,“這馬還真調皮,在花園裏吃了好幾朵花呢。”

江小魚看著眼前的馬虎,似乎比分開時又長大了好多,它一身栗色的毛更加光彩油亮,雖沒有成年馬那樣高大,卻也算是膘肥身健了,看來楚天齊並沒有虧待它。

能看到心愛的馬,讓一傷甫愈、又添一傷的江小魚欣慰了許多。他們在同同一天失去了自己的至親,又相依為命的逃難,已經成為了生命裏的夥伴。

她拍拍它的背,又捋捋它的耳朵,擾擾它的頭。

忽然,沒有任何預示,那馬轉身狂奔了出去。翁如海趕緊去追,她也想去追,但身子受傷,行走甚是緩慢。

一個宮女扶著她才走出殿門,就看到那馬奔了回來,太監翁如海在它後麵邊追邊喊:“我的馬祖宗,你慢點,可累死小海海了。”

馬虎口中銜著一枝開得正豔的紅色牡丹花,跑到江小魚麵前停了下來。

“原來你摘花去了,嚇死我了。”

它對著江小魚的頭把嘴巴敲得高高的,她一下子就明白了它的意思,彎下腰去,使它的嘴巴能觸到他的發髻。

它用嘴巴在她的發髻上蹭了幾下後,那枝嬌豔的牡丹花就插在了她的發髻上。她感動得熱淚盈眶,又為它的聰明乖巧感到興奮,抱住馬頭,久久不願放開。

“這馬可真有靈性,都知道給主人戴花,真是太好了。”翁如海在一旁拍手叫好。

一語驚醒抱馬人,江小魚慢慢把馬鬆開,那馬並不亂跑,而是臥在了她的腳下。她看了翁如海一眼,說:“你怎麼敢把馬牽到這裏啊?你不怕太子責怪你嗎?”

“姑娘這說的是哪裏的話,這馬就是太子殿下親自吩咐奴才牽過來給您看的,又怎麼會責怪呢?”翁如海答道。

“太子他可真是有心了。”

“哎呦呦!豈止是有心,我們太子殿下簡直是都要把心掏給姑娘您了。她對太子妃可從未相對姑娘辦這麼好過,姑娘可真是好福氣啊。”

二人說得熱鬧,獨孤鳳依舊冷著臉安靜的站在一旁,她向來不愛多話,隻認真做事。

被翁如海如此奉承一番,她並沒覺得飄飄然。她需要的是一份真真摯摯,踏踏實實的感情,不管別人怎麼說,她隻相信自己的感覺。

聽著翁如海提起了太子妃,她想起了楚天齊口中所說的與他有名無實的妻子,不過她並沒有過多的在意,畢竟她是那麼的相信楚天齊,他是不會騙她的。

“你有沒有給馬虎吃東西啊?”江小魚問翁如海。

“媽,媽唬?”翁如海扶額。

難道是媽媽會唬人的意思?好奇怪的名字。

看出了翁如海的不解,江小魚一指那馬:“就是它啦。”

“哦。”翁如海一拍腦門,如夢初醒般。他怎麼老是往媽媽的方麵想,難道說他是缺少母愛嗎?

“您說的是它呀,馬虎,嗯,是馬虎,好雄壯的名字。”兜完了圈子,他又趕緊說:“已經喂過了,吃了二斤草料和幾朵鮮花。”

還喂鮮花,他倒是對那小馬駒好得不得了。

未見江小魚說話,他甩了甩拂塵又說:“哎呦,鮮花多好啊,吃了這馬肯定更滋潤。”

“是啊是啊,比翁公公還滋潤。”江小魚隨口說道。

這宮裏的太監被嚴割之後,自然會缺少某些男性的生理特征,反而爭添了某些女性的生理特征,以至於變得男不男女不女。

江小魚一拍手,突然她好像想起了什麼,一臉壞笑的看著翁如海,戲謔的說道:“翁公公這麼滋潤,不知道都吃了多少鮮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