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微拂,大地剛剛複蘇。河裏的水緩緩的淌著。流年似水,卻載不走人世間的哀愁,仿佛還會帶來更多的煩憂。
河岸邊站著一男一女。男子把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旁邊的女子皺著眉頭一臉的焦急,幾次欲奪下男子手中的匕首都未成功。
男子名叫柳如風,女子叫菜花。
柳如風苦苦哀求菜花,他差點眼淚都流了出來,但終於沒有流出來。
他偷偷用手指沾了幾滴口水抹在眼角,傷心地吟著詩:“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臉皮如此之厚。”轉身又向菜花哀求道:“菜花,求你放過我,放過我吧。雖然我沒爹沒媽又沒家,但你也不能這麼欺負我啊。”
菜花神情尷尬,又有些委屈,她勾勾手指,低著頭,“如風哥,我喜歡你,怎麼會欺負你呢?”
柳如風用袖子揩了揩眼睛,說:“雖然我長得英俊瀟灑,玉樹臨風,又活潑可愛,但是...”
“但是什麼?”
“但是,我有病。”
“有病?你有什麼病?”
柳如風斜著眼看了她一下,愁眉苦臉的說:“哎,我呀,我有頭疼病、心疼病、腰疼病、腿疼病,還有腳疼病。”接著他又貼近菜花的耳朵又說道:“忘了告訴你,還有牙疼病。”
菜花瞪大了眼睛,對柳如風的話不置可否。
“如風哥,你真的有這麼多的病?”
“那當然了。”他看著菜花,又故作安慰的說:“怎麼樣?嚇到你了吧?我可不想你一過門就守活寡。”
“守活寡?”菜花一時目瞪口呆,被石化在了那裏。
柳如風以為她是被自己的多病之軀給嚇到了,心裏竟自暗自高興起來。
看著呆怔的菜花,柳如風邁步欲走。
“慢著。”誰知菜花又豁然眉開眼笑,一副驚喜萬分的樣子。
她拍著手道:“如風哥有如此多的病,正合我意,正合我意!正好我也有眼疾、口疾、耳疾、腳疾和手疾。我們正好是天造的一對,地設的一雙。”
她把一雙手伸給柳如風看,果真有一隻手長了六個手指頭。
一計不成,他突然左右開弓,打起了自己的臉,嘴裏憤憤地道:“我讓你喜歡我,我讓你喜歡我。”
一下一下,重重地就好像是打在了仇人的臉上。
他想以自我摧殘的方式逼著菜花打退堂鼓,好讓她不要再打自己的主意。
菜花是江小魚家在花田村的鄰居,人如其名,一臉的枯黃之色,渾身瘦的皮包骨頭,明顯的營養不良,就像秋天裏的一棵蘆葦那樣沒有生機。她周身上下隻有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尚顯得飽滿些。
她是那麼地喜歡柳如風,喜歡到像是著了魔,中了邪,她怎樣都不會放棄。而且她也理直氣壯,就好像注定了這輩子柳如風要做他的人。
可千回百轉,百轉千回。柳如風隻喜歡沈芊芊,他根本就不是她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