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失血過多引起了昏厥,晚點的時候就會醒,除了湯藥,多給侯爺吃一些容易消化且補血的東西。侯爺要完全靜養,這段時間除了不能下地,就是思慮也不能過重。雖然沒傷到要害,可傷口極深,恢複起來很不容易。特別是現在正值冬季,要注意保暖,更要防止傷口惡化。這次,侯爺真的是福大命大,下人若是晚來一步,侯爺怕是……”
阮姨娘心驚地捂著胸口。
隻有親身經曆過,才知道當時的情況有多危急。
“還有,阮姨娘,您這身子……也要好好靜養。”
“我?我沒事,我還要伺候侯爺。”阮姨娘痛得抽氣,卻依舊站在老定國侯身邊。
府醫說道:“阮姨娘,小產後小月子很重要,你若是不好好養著,要想受孕,怕是難了。”
“小、小產,你是說我、我……”阮姨娘難以置信地看著府醫,先前還倔強的眼睛中,有淚水滑落。
給顧瑾泰診脈後,府醫也給阮姨娘與老定國侯診了脈,所以對阮姨娘的情況也是清楚的。
老定國侯聞言,更是紅了眼!
府醫退下後,女眷那邊的筆錄都做得差不多了。
不管怎樣,這些都是當事人,京兆尹例行公事地要詢問一遍。
雖然沒什麼有用的線索,可走個形式,他也算盡職盡責了。
而後,男賓這邊,詢問的過程也很順利,大家都是一頭霧水,除了描述一下當時的場景,剩下的,都是八卦後的猜測。
輪到老定國侯的時候,京兆尹有些哭笑不得。
說恭喜吧,顧瑾泰繼承爵位確實是大事,可宴會上出現了血光之災,這恭喜從何而來?
說安慰的話吧,人家今兒是為了慶祝顧瑾泰繼承爵位舉辦的宴會,這安慰又從何說起?
糾結了一番,京兆尹直接問道:“老侯爺,你仔細想想,這段時間,可與什麼人結仇?”
老定國侯目不轉睛地盯著顧瑾宣。
從事情發生到現在,顧瑾宣都安靜地站在人群中,事不關己地看著一切。
京兆尹會意,卻不敢問得太直白,隻婉轉地問道:“是顧二爺惹上什麼麻煩了嗎?”
老定國侯說話不利索,再加上現在氣得狠了,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狠命地拽著阮姨娘的手,煩躁地拉扯了幾下。
動作幅度雖然不大,可阮姨娘立即明白了老定國侯的意思,臉色為難起來。
“阮姨娘若是知道什麼,還是不妨直說得好。本官盡快地抓到凶手,侯府才能盡早的恢複平靜。”
“是,大人說的是。說來,這也是侯府的家門不幸,”阮姨娘低聲說道,“因為二爺不滿侯爺讓三爺繼承了爵位,所以做了大逆不道的事。”
“阮姨娘說的大逆不道的事,是指何事?”京兆尹問得很詳細。
阮姨娘朝老定國侯看了一眼,得到後者的默許後,才說道:“之前,二爺就曾讓人偷襲老侯爺,被三爺的人抓住後,三爺想著二爺是他的親兄弟,所以沒有繼續追究,隻是按照老侯爺的意思,以防萬一地把夫人和二爺軟禁起來。就是老侯爺親自求到皇上麵前,也給了夫人和二爺臉麵,隻字不提兩人做的事。三爺繼承爵位,老侯爺高興,所以特意舉辦了這個宴會,隻是沒想到二爺會在宴會對三爺和侯爺動手。”
“哦?”京兆尹挑眉,“阮姨娘這話,可是有證據?”
“之前偷襲老侯爺的人,現在還在柴房關著。老侯爺之所以沒報官,一是想著家醜不可外揚,二來,也是想給二爺一個機會。二爺再不爭氣,也是老侯爺的兒子,老侯爺對他也曾抱有期望。不管二爺做了什麼,老侯爺心裏都是包容的。今兒的事,奴婢是沒有證據,隻是那些人一來就說要三爺的命,奴婢心裏有些猜測罷了。”
京兆尹微微點頭。
阮姨娘的猜測合情合理。
顧三爺雖然紈絝,可在圈子裏還是算個好的,至少沒草菅人命,沒欺男霸女,他不過是愛玩了一點,可他玩的都是鬥鳥、鬥蛐蛐之類敗家的玩意兒,從來不玩女人,至少,不玩良家婦女。
而且,就是鬥鳥鬥蛐蛐,顧三爺在業內的口碑也是好的,認賭服輸,從不仗勢欺人,也不賴賬什麼的,所以,真要說顧三爺得罪了誰,倒不如相信阮姨娘的話,是顧二爺動的手,更何況,老定國侯手裏還有證據。
因為阮姨娘不知道黑衣人悄悄對老定國侯耳語的那番話,所以她隻能說說之前的事。
京兆尹沉吟了半晌,對老定國侯說道:“所以,侯爺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