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錯出生在一個偏遠的山區中。據老一輩的人說,她出生那天一大群烏鴉飛進了她那個破敗不堪的泥土房。村裏人都認為她是不詳之人,會給村裏帶來厄運。而她的母親因生她難產而死則更讓村裏人對她避而遠之,認為是周錯這個不詳之人克死了她的母親。
周錯的父親從她記事起就沒有和她說過幾句話,除了偶爾會看著她叫幾聲母親的閨名,就根本不願再與她多說什麼。所以說在她父親眼裏周錯的出生就是個錯誤,帶走了他最愛的女人,從周錯的名字就能感受出周錯父親對周錯出生的態度,可能在周錯娘親還在的時候,他們也是像尋常百姓一樣,期待著周錯的降臨的吧。
周錯就在這麼一個爹不疼娘不愛的環境下度過了生命中最孤獨的十五年。可笑的是,一直陪伴著她帶著她的是村裏那個人人喊打的瘋女人——阿杉。也不知道是因為阿杉的癡傻,還是因為從小的孤獨,周錯的性格也變得十分內斂。照說這女孩子的性格內斂也沒什麼不好,但是卻因為從小被欺負,磨成了她狠辣的性格。用從小欺負她長大的孩子王——虎子的話來說,她就是一條毒蛇。而十歲那年的事也讓虎子格外的心有餘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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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杉。”周錯叫著坐在門口癡望著遠方的阿杉。其實阿杉並不傻,隻是在年少的時候愛上了一個落魄的書生,和話劇本裏寫的那樣,在路過村子的時候書生因為餓而暈倒在阿杉門前,而後阿杉對他無微不至的照顧讓他們兩個人暗生情愫。可惜後來書生休養整頓好了之後就繼續追求他的光宗耀祖的宏偉目標去了。不知道書生後來怎麼樣了,有人說他死在趕考的路上,有人說他高中狀元做了宰相的東床快婿,還有人說他考上了狀元卻被他人謀殺後冒名頂替了。而阿杉就這麼拿著書生走時留下的那個扳指終日在門口眺望著,等待著書生來接走她。
可是時間過得久了,村裏人也開始惦記著阿杉手上那個書生留下的扳指了。終於有一天晚上,一個蒙著麵罩的男生衝進了阿杉的房間,強暴了阿杉,並且搶奪阿杉視為命的扳指。阿杉拚了命的守著。扳指也在他們的爭搶中摔成了兩半。阿杉從此開始了渾渾噩噩的度日子了。但這個傻女人卻一直用真心對待著這個同樣被村裏人深深傷害著的周錯。或許在阿杉眼裏,周錯就是她和書生的女兒,是她一點一點用羊奶哺育大的女兒。
阿杉回過頭看看坐在身邊的周錯,摸了摸心口處已經破碎了的扳指,繼續癡傻的看著遠方。沒有人能知道書生對於阿杉來說是什麼。周錯也是。
”阿杉,我們。。。“周錯看著走進來的人就頓住了,挽著阿杉的手也收緊了。
“周錯,跟我回家。”袁清看了周錯一眼,皺了皺眉。袁清是周錯的父親,他不願意接受這個害死了他妻子的女兒,所以周錯隨母姓。而且周有周而複始的意思,或許在袁清的眼裏周錯就是一個無法彌補的錯誤。
阿杉似乎聽懂了袁清的話,死命的抱著周錯:“錯,錯,錯,是我的!你,你,你走!錯”她反反複複的喊著周錯的名字,周錯看著眼前的男人,笑了一聲,“爹爹?我有家嗎?”
“住嘴!我不是你爹爹。”袁清赤紅了雙眼,仿佛周錯再喊一聲,就會將她撕裂般。他痛恨自己擁有這個女兒,更痛恨周錯害死了素娘。一聲爹爹就讓袁清的怒氣爆發,明知周錯是無辜的,可是如果沒有她該有多好。一生一世相守的日子也不會因為周錯的到來而戛然而止。他無法原諒周錯,因為恨著周錯,他才能讓自己的心有些許平靜,這樣自欺欺人也好過沒有目標渾渾噩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