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向南(1 / 2)

正要下樓的楊鈺聽到宇文覺的道別,身形一頓。隻是最終也沒有回頭,舉起手隨意的向後揮了兩下。

楊鈺走下茶樓,此時天空飄起了雨絲,稀稀落落的灑在臉上,有些涼。三九趕緊打起傘,這是早上兩人離家時福伯塞進馬車的,以防萬一如今卻是用了。

長安地處北方,四季分明。慣見的是疾風驟雨,少的是細雨和風。楊鈺推開了三九打在頭上的傘,任由細密的雨絲打在身上。染不透衣衫,卻涼到了心弦。

兩人就這樣分別了,時節如此,人雖年少卻不知再見之日是何時。在這世上,各人都有種無法言說的苦衷。隻是一個已經準備要從此抽身而去,另一個卻隻能陷入其中。無法可想,也無能為力,單個的人麵對這整個國家壓下的場麵,若不是想要徹底的和這個國家決裂也隻能如此。縱然其中一個有著超越這世代的見聞,況且還不知這長安城外的世界又如何。世事皆如此,每人都有無法逃脫的圍城。

細雨漸密,行人減少,一輛馬車在這漫天細雨中獨自慢慢的駛出長安。

楊鈺本想的離開大有一番俠客單人、仗劍、匹馬走天涯的風采。可惜這裏不是前世一個背包走天下,也不是他一個人在江湖上的漂泊。他帶著的是一整個家,是自他為首的小家族。

楊鈺自長安城中返回事,家中的一群人依舊在為出行所帶的物品頭疼。有太多平日裏不起眼,卻總是在這關頭冒出的東西。一些東西已經收拾好,擺在院中堆了起來,平白給人一種慌亂的感覺,更多的東西依舊早原地等著有人去收拾。

看這院中的場景,讓楊鈺頭疼。無論何時他都是不情願做這些瑣碎的事情,幸好這些不用他來做。隻是他又覺得是否自己將離開的時間定的太倉促了,還好福伯迎上來告訴楊鈺這一切還算順利,大約後日便能整理完畢,不耽擱出發的時間。

這一天楊鈺的家宅中便在這種忙碌中度過,當然忙碌的人裏沒有楊鈺。他隻是偶爾在幫一下忙,更多的時候,福伯他們隻看見楊鈺在書房中呆呆的出神。

福伯安排的路上護衛的人員是在十八日來的,這是兩對父子,都屬府兵人家。不知走了什麼門路,竟能在這農閑時私自脫離居住地。大楚兵製,府兵不得擅離。不過這樣也好,都是有根底的免得路上出現問題。這裏年長的父輩約有三十五歲,都是從邊境軍伍上退下的。這兩位在北邊和匈奴人賽過馬,刀尖上舔過血,都是邊境悍卒。小的是這兩人家中大郎,約有十七八歲,日後多是要到軍伍上曆練一番。兩家是鄰裏,故而結伴出來尋些外快,大楚境內的山賊還不在這兩個敢和匈奴人單獨放對的老兵眼中。

四人護衛,加上楊鈺等八人共十二人。沿著官道走,想來是夠了。

不料,當天到來的護衛不僅這四人。

這兩對父子是最先到的,約好了明日出發的時辰和集合的地點就拿著福伯發下的安家錢告辭了。這四人剛走不久,就有一行人騎著馬來到府門前。領頭的是宇文覺府上的管家李行,後麵跟著的六人雖是黑衣便裝,但卻手腳利索行進之間極富條理,腰垮利刃,一股軍陣氣息撲麵而來。

果然,這些人屬於宇文覺的王府衛隊。隨著這些人來的李行向楊鈺仔細講述了這些人的來曆,還有就是這一隊人的身籍文書。從此之後這些人就是楊鈺的家將了,這些人的家眷隨後會由王府上的人安置到楊鈺的這個小農莊上,隻是要楊鈺臨行之前劃分出屬於這些人家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