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冰冷的月光照耀在森寒的牢門內。萬物俱靜,隻有一個粗嘎的聲音在牢獄中響了起來。
“隻剩這三個了嗎?”
“是的大人。”
接著頭上的麻袋被硬扯了下來,她終於看到了光,雖然這光是暗淡的。
那牢頭大吃一驚,“怎麼是個女的?”
“這女娃凶得很,競技場中她以一敵五,男的都不是她的對手。”獄卒想到前幾日這個女娃滿身是傷將五個比她身強力壯的男孩子撲倒在地的場麵就不由得驚歎,這個女娃實在是太凶狠了。
“可是女的練那個啥……”牢頭遲疑了。
獄卒道:“大人您放心,上頭說了,剩下的不管男女都要,女的,隻要不是處子就行。”
牢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摸了摸胡渣,然後用手擰過女孩的下巴,左右打量了一番。
“嗯,這女娃長得還不錯,就是髒了些,帶下去洗幹淨了。真不知道老太太怎麼想的,這麼小的女娃非要給糟蹋了,老太太手下的紅人也不好當啊。”說著半是同情半是幸災樂禍地說道。
接著,她就被獄卒帶了下去。麻木地被幾個侍女搓洗傷痕累累的身子,穿上看起來就很名貴的衣服,梳頭打扮,然後在臉上塗抹各種東西,對著鏡子,她從一個髒兮兮的小丫頭瞬間變成了香嬌玉嫩的大家閨秀。
替她梳頭的侍女忍不住嘖嘖道:“真是個美人胚子,隻可惜,唉!”
她猶如木偶般任他們擺布,沒有說一句話,空洞的眼神裏滿含對世道不公的不甘。不能反抗,她知道,自己要活下去,就必須聽從這個“上頭人”的旨意。梳好妝後,她被侍女們帶到了一個小房間裏,雖然不大,但很華麗。她從未看到過這些五顏六色的綢緞,感受過如此柔軟的大床。
一個侍女上前,將一塊黑布蒙在她眼睛上,叮囑道:“待會不管發生什麼事,千萬不要拿掉這塊布啊,不然你會被殺掉的。”
她聽從地點了點頭,等侍女們退出房間後,她將身上的衣服全部脫了下來,一件不剩,然後鑽進了床褥裏。她知曉今晚會麵臨著什麼,她隻希望,今夜能夠快點過去就好。
幾天前,跟她一起從競技場活著出來的其中一個男孩聿,悄悄告訴過她,上頭的人是紅蓮堡的堡主花念雲,一個風燭殘年的老太太,她收養了十幾個孫子,都是紅蓮堡的精英,這次他們就是來選拔暗殺者的。而紅蓮堡暗殺者隻收男不收女,若非男子,則必須學會一項極其隱秘的秘術,非處子才能習得。
聿在說這些的時候,那雙琥珀色的眸子深深看著她,眼裏滿是疼惜和一些她看不懂的神色。分別的時候,聿交給她一樣東西,是半塊碎掉的玉佩,他目光堅毅地說:“等我,我一定會將你救出去的。”
但是她終究沒有等到聿來救她,聿被帶走了,不知道去了哪裏。而自己,則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妥協地等待著命運的安排。
不久後,有人踏進了房門,門口的珠簾發出清脆的交響,在安靜的空間裏像是恐怖的音符。她瑟縮了下身子,手裏緊緊握著那塊玉佩。她很害怕,比之前為了保護弟弟誤殺了人,還有比競技場中麵臨數場激烈的搏鬥還要害怕。
“你在哭嗎?”一個正處於變聲期而略顯嘶啞但並不難聽的聲音在空氣中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