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厲連城握著她的手下意識的緊了緊,可隨即卻也鬆開了,他懂她,也理解她,支持她,這個時候,還有什麼能比朋友的命更重要的?
龍在天愣了一下,轉身又看了過來,“你?”
厲連城點了點頭,“皇上,玉兒她在這方麵也有些研究。”
“哦?”龍在天顯然有些意外,可人命關天,這個時候他也沒辦法顧忌那麼多了,於是點了點頭,“那你們隨朕一起過去吧。”
匆匆趕到神機營,雖然是晚上,可武器營門口還是圍了一圈的人,個個麵色凝重。
而後院那個用來試驗炸彈的空地上,鍾笙簫長身玉立,腳下明明踩著雷,臉上的表情卻閑適的很,若是再吟上兩句詩,便更像在此賞月的文人書生了。
他們過來的時候正聽到他略有不滿的衝站在院子門口的王一貴抱怨,“小爺我站得累死了,就不能給我拿個凳子嗎?”
那畫麵,立刻就違和了起來。
“哎喲喂,我的祖宗哎,都這會兒了,你怎麼一點兒都不急的?”王一貴都快急死了,雖然這家夥平日裏總是吊兒郎當的,可卻是真的有本事,連皇上都對他格外關照,若是真死在這裏,怕是他這個管事也難逃其咎。
“有什麼好急的?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無父無母,無妻無子,孑然一身,死了也沒牽掛,再說了,急也沒用啊,急了就能讓這玩意兒不爆炸?”
說著,他踩著地雷那腳還微微的動了動,立刻就把王一貴嚇的臉都白了,連聲的嚷著別動別動。
聽到身後的動靜,王一貴這才扭過頭來,看到龍在天一行好歹鬆了口氣,立刻就衝他行了一禮。
龍在天大手一揮就給免了,然後問道,“什麼情況?”
“皇上,”鍾笙簫抬手衝他拱了拱,“我今日做了一個新武器,還沒調試好,一不小心就把箭射這裏來了,過來撿的時候就不小心踩到這玩意兒了。”
王一貴聞言還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你做機關的跑來搞什麼武器?這不是自找的麼?”
鍾笙簫白了他一眼,“就說你是門外漢了,還不服氣,機關和武器很多時候都是相輔相成的,就像這玩意兒,要沒我幫忙,光齊墨然一人能弄得出來?”
龍在天立刻一眼掃了過來,“如此說來,你知道如何脫困了?”
他立刻蔫了,耷拉下了腦袋,“我要知道還能站在這裏麼?”
洛千意忍不住想笑,在這麼危險的情況下還能鎮定自若,甚至還敢自吹自擂的,除了他之外怕也沒有別人了。
可是,想到此刻嚴峻的形勢,她也笑不出來,上前一步問道,“既然地雷是你和齊墨然一起做的,那你可知道除了這一顆之外,這地底下可還有別的?”
鍾笙簫不認得她,下意識的就多看了她兩眼,發現她是跟厲連城一起過來的,應該就是他那個未過門的夫人了。
他搖了搖頭,“沒了,就這一顆。”
“確定?”洛千意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你怎麼知道就隻有這一顆?”
“呃,”他有些心虛的撓了撓頭,“其實這顆是我埋的,那時候跟齊墨然打賭來著,後來忘了……”
洛千意一頭的黑線,這種事,竟然也能忘了?忍不住就啐了他一口,“活該!自作自受!”
她之前還覺得奇怪呢,齊大哥的性格那麼謹慎,怎麼可能在院子裏埋一顆地雷?原來是這家夥搞的鬼。
厲連城拉了她的手,低聲問道,“可有辦法?”
她蹙眉沉吟了許久,雖說這玩意兒是她設想的,可她並沒有實際參與製作,所以也不知道他腳下那一顆地雷的威力到底有多大,而拆彈,她更是沒這個把握。
想了想,她抬頭看向了鍾笙簫,“你輕功如何?”
“小爺的輕功那自然是前無古人……”
牛皮還未吹完,就被厲連城冷冷的打斷了,“過得去。”
洛千意點了點頭,以厲連城的個性,他說過得去,應該是還可以的,於是,她說道,“皇上,請您安排人手在炸彈四周堆上一些泥沙,柴草之類的東西,然後清場。”
說完,在龍在天吩咐手下做事的時候,她掏出隨身的匕首也走了過去。
“喂!”厲連城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她,“你做什麼?”
“沒事,”她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撫道,“我得去幫幫他,反正就一顆炸彈,現在也在他腳下踩著呢,不會有事的。”
“誰知道他有沒有埋了第二顆自己卻又忘了?”
鍾笙簫摸了摸鼻子,難得沒有反駁,誰叫他確實是心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