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筱筱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就算他不愛她,不喜歡她,可是,她終究還是他的妹妹啊,他們有著同一個父皇和母後,他們身上流著一樣的血液,可是,他卻說,要她去死?
她看著他,帶著祈求,帶著渴望,像是想從他的臉上,眼中,看出一絲的猶豫,一絲的不舍,哪怕真的隻是一絲也好。
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他的眼裏,和她以前看到的一樣,除了冷漠,隻有絕情。
她想起了她清醒過來的那幾次,他抱著她,像抱著世間最稀罕的珍寶,那樣的小心,那樣的惴惴,就連吻她的時候都帶著微微的顫。
她想起了大婚的那一日,他牽著她的手,帶著她一起走上那最為至高無上的位置,接受百官的朝拜,從他的眼裏,她看到了自己,那是他整個的天下!
可是,終究,那一切,給的都不是她!他眼裏的她,也不是她!他愛的,是她身體裏的另一個女人!她滿腔的愛意,換來的,不過是他一句“去死!”
她終於抬起了頭來,擦了擦滿臉的淚水,輕輕的應了一聲,“好。”
這一聲好,卻讓宮夜爵愣了一下,似乎,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她會答應的如此爽快。
宮筱筱笑了一聲,“九哥,我答應你的,你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所以,你要我死,我也會去死,但是,我得不到的,她也別想得到!”
說著,她一把甩開了他的手,猛地向棺材上撞去。
誰也沒料到她會突然有此一舉,一瞬間全都呆住了,幸好宮夜爵反應的快,立馬衝上去,用自己的手背擋住了棺材壁。
看得出來,宮筱筱剛剛是真的有了死意,砰的一聲,整個棺材都被她撞得翻倒在了地上,被他這麼一擋,多了一道緩衝,倒是沒有見血,隻是眼睛一翻,暈過去了。
見她暈過去,那三個男人居然還隻是站在那裏看著,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嶽禪隻好歎了一口氣,走過來蹲在了她麵前,給她診了一下脈。
直到她站起來,宮夜爵才勉強的問了一句,“怎麼樣?”
嶽禪沒敢抬頭看他,隻是輕輕的說了一句,“隻是暈過去了,無礙。”
雖然沒有後悔過自己所做的事,可是,看到他,她還是會心虛,畢竟,她確實是背叛了他的信任!
齊墨然看著自己的女人低著頭,一臉懺悔的站在另一個男人麵前,乖巧順從的好像任人宰割的樣子,心裏是又氣又疼,他幾乎可以確定,如果宮夜爵這刻讓她去死,她怕是也會照做!
他上前兩步拉過了她,將她護在了自己身後,然後抬頭看向了宮夜爵,“你想不想千意回來?”
宮夜爵掃了他一眼,臉色未變,“廢話。”
“那就行了,既然你想她回來,那就對宮筱筱好點,別讓她真的生無可戀,自行了斷了,到時候你哭都來不及。”
宮夜爵沒有說話,視線落在了不遠處的宮筱筱身上,眉頭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確實,他剛剛衝動了,如果宮筱筱真的死了,那玉兒就回不來了。
想到這兒,他從鼻子裏哼了一聲,算是應下了。
厲連城也哼了一聲,卻是對這個辦法嗤之以鼻,“不用這麼麻煩,隻要他離千意遠一點,千意自然就回來了。”
宮夜爵一愣,“什麼意思?”
厲連城現在連多看他一眼都不願意,隻要想到千意曾經抱過他,親過他,還對他說過想他愛他,雖然當時主導了那個身體的不是她,他還是很不爽,如果這不是在他的地盤上,如果他不是北漠國的皇帝,他真的想殺了他,哪還願意搭理他?
齊墨然不由得好笑,做了這麼多年兄弟,自認為了解他,卻從來沒見過他這般別扭的樣子。
接收到宮夜爵疑惑的視線,他還是解釋道,“宮筱筱對你情根深種,隻要你接近她,她的心念就會特別強,然後,千意就會被她壓製住。”
厲連城有些不爽,反駁道,“別忘了那個身子本來就是宮筱筱的,對身體的控製力自然比千意強。”
憑什麼宮筱筱喜歡宮夜爵,宮夜爵一靠近她就會出來,那千意不是喜歡他麼?為什麼他明明在這裏,她還是出不來?
齊墨然瞅了他一眼,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他的前後矛盾,“那你的意思是即使他離千意遠一點,千意還是不能回來?”
厲連城語塞,瞪了他一眼之後走了開去,不理他了。什麼人啊?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
宮夜爵此刻的心情也不好受,他真的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他愛的是玉兒,可是,隻要他接近她,她就會變成宮筱筱!也就是說,他若是希望她永遠都是玉兒,那麼,他也永遠都隻能離得遠遠的,永遠都不能靠近!
還有比這更殘忍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