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他們就宿在了馬車裏,一刻都沒有停下來休息,雖然心疼自己的女人,可他們也都知道,宮夜爵不可能會放千意離開,所以,一旦發現她不見肯定會來追,所以,他們必須快馬加鞭,立刻趕回南陽國。
洛千意和嶽禪睡在了車廂內,厲連城則和齊墨然在外輪流趕車。
馬車是厲連城準備的,當時就是為了把她帶回去,所以車內的物品一應俱全,尤其是褥子和棉被,又厚又軟,雖然是在顛簸中,可兩人還是睡的挺香。
第二日早上,他們就發現經過的城鎮加強了守衛,城門口還張貼著皇榜,守城的士兵拿著畫像對進出的行人一一比對,尤其是有男有女的四人組合,檢查得格外仔細。
他們原本是想分開走的,可又怕萬一出現什麼意外沒人照應,就用了洛千意的辦法,一行四人全都改成男裝打扮。
厲連城和洛千意偽裝成了一對兄弟,弟弟身體不好,哥哥帶他出來看病,齊墨然是侍衛,嶽禪個子矮小,裝成小廝,倒也像模像樣。
因為易了容,再加上千意和嶽禪經常扮男人,這一路,倒也沒出現任何意外。
十幾天後,他們抵達北漠國邊境。
這天,依然是跟以前一樣,洛千意和嶽禪在車廂內睡覺,厲連城和齊墨然輪流趕車。
後半夜,厲連城和衣靠在車轅上閉目休息,齊墨然趕車,突然,車廂內就傳出一聲驚呼,聽聲音像是嶽禪的。
厲連城猛地驚醒,掀開車簾就鑽了進去。
車廂內,嶽禪臉色蒼白的捂著胸口,夜明珠的清輝下,可以看到正有鮮紅色的血液從她的指縫中溢出,而她對麵的洛千意,正拿著一把匕首對她怒目相向,匕首的尖端,還有一滴鮮血落下。
厲連城臉色一冷,一把抓住嶽禪的胳膊將她護在了自己的身後,抬眼看著麵前的女人,“放下刀!”
洛千意,哦,不,應該是宮筱筱聞言,非但沒有放下手中的利器,而是一把將匕首橫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送我回北漠!否則,我就死在你麵前!”
雖然她的靈魂還不能徹底壓製洛千意的,但是,她很清楚,這個男人的軟肋,就是她的身體!
厲連城抿唇沒有說話,隻是眉頭皺得更深了,看到嶽禪受傷的時候,他就意識到了,宮筱筱又回來了!
隻是,他好不容易才把她弄出來,又怎麼甘心讓她回北漠?可如果不聽她的,她若是真的傷害自己的身體……他可以不在乎她的性命,可是,她死了,沒有了靈魂的棲息之處,千意是不是也會死?
齊墨然也聽到了裏麵的動靜,稍稍放慢了車速,扭頭問了一聲,“連城,出什麼事了?”
宮筱筱也抬頭看著他,右手抬了抬,手中的匕首瞬間在脖子上滑開了一道口子,不是很深,卻已經滲出了些許的血液。
那一抹紅,也染紅了厲連城的雙眼,其實他也明白,宮筱筱不可能會真的自殺,她放不下宮夜爵,她這麼做,也不過是知道他在意她的身體,用這個威脅他而已。
可是,他卻還是怕,哪怕有九成的勝算,他也怕那一成失敗的可能。
如果她真的死了,千意就會變成一縷孤魂野鬼,更甚至,可能會隨著她一起死去!
他抿了抿唇,衝外麵低喝了一聲,“墨然,回頭!回北漠!”
齊墨然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你說什麼?”
“我說回北漠!”他咬牙又重複了一遍,“嶽禪受傷了。”
聽到心愛的女人受傷,齊墨然也急了,籲的一下停下了馬車,掀開了車簾。
於是,他也看到了那一幕,然後,他就大致也猜到之前所發生的事了,想必是宮筱筱又占了這個身子,傷了嶽禪,然後用自己的性命威脅厲連城,要他回頭!
他的眼神冷了冷,竟然敢傷了嶽禪!這個宮筱筱該死!若非他也知道這個身體對千意的重要性,他會將她千刀萬剮!
他把嶽禪拉了過來,查看了一下她的傷勢,然後抬頭衝厲連城說道,“我得給她處理一下傷口。”
厲連城點了點頭,沒說什麼,轉身出了車廂,一拉韁繩,駕著馬車轉身往來時的路上飛奔。
宮筱筱這才鬆了一口氣,可她並沒有放下手中的匕首,而是警戒的瞪著還在車廂裏的齊墨然和嶽禪。
她知道,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有武功,要製服她輕而易舉,剛才若不是嶽禪沒有防備,她也不會得手,她唯一能利用的,隻有這個身體!
齊墨然連掃都沒有掃她一眼,神情專注的取來了嶽禪的藥箱,然後小心翼翼的幫她清理傷口,再覆上金瘡藥,包紮好,幸好沒傷到要害,這傷勢也不算太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