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憐......”
“是啊,好好的一個小夥子就這麼毀了......”
“半張臉都沒了,真嚇人,看他那個樣子也不是富家子弟,以後怎麼娶老婆啊......”
“老板太黑心了......”
......
“我在哪兒?”
距離李沐白被送到醫院已經過了半個多小時了。
此時他腦中很清明,耳邊傳來各種聲音,有議論的,有惋惜的,有嘲諷的,他想睜開眼睛看一看自己的模樣,可惜雙眼如灌鉛般沉重,即使他費勁力氣,也無法抬起半根手指。
緊接著左眼的灼熱感,緩緩被一陣清涼所代替,很舒服,很溫和,仿佛整個人泡在一桶溫水中,讓他不自覺的沉.淪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李沐白才重新恢複了意識。
他第一時間做的並不是左右看看周圍是什麼環境,而是下意識得摸了摸自己的右眼。
入手之處,並不是肌膚的感覺,而是紗布獨有的粗糙感。
“不可能的。”
他喃喃自語,滿臉不可置信,緊接著手忙腳亂地拿起床頭邊上的小鏡子,仔細一看。
隻見半張還算長得清秀的臉印在鏡子上,從外表來看,雖然隻有十七八歲,稚氣未脫,但眼神中卻帶著一股堅毅的味道。
這還算正常。
另外一邊,則被一層又一層的紗布團團圍住,從上麵滲出的黃紅痕跡來看,傷勢非常嚴重。
但奇怪的是,他感覺不到半點痛楚,那股清涼的感覺仍然存在。
正當他迫不及待想解除紗布一看究竟時,大門突然被推開。
來者是一個西裝革履的胖子,雖然離得比較遠,看不清楚是什麼牌子,但從做工精良,裁剪合體這個程度來看,此物的價值肯定超過四位數以上。
再加上他衣袖中有意無意露出的半截金芒,可以推斷出,此人非富則貴。
但李沐白沒有疑惑,這種大人物怎麼會來他這種窮小子的病房。
此人他很熟悉,應該說是刻骨銘心,這人便是他住院的元凶之一,頂頭上司王建業。
別看他長得濃眉大眼,一副老實忠厚的模樣,其實心裏比誰都黑,在李沐白沒出事的那段時間,這個王建業可沒少剝削他。
“李沐白,沒死吧。”
他看了看李沐白這個包得像粽子的頭,在咻了一口醫院中獨有的消毒水味道,眼神中帶著一絲厭惡。
“不勞煩王總您費心,我好得很。”
李沐白攥緊了拳頭,怒視著他。
“你瞧你,你這是下屬對領導的眼神麼?”王建業上前幾步,來到他床邊,語重心長道:“唉,其實不是我說,你落得現在這個下場全是自找的。”
“哦?自找的?一輛小車會自動撞過來,又恰好把我撞到廢料麵前,成功毀了我一輩子?嗯?這是什麼道理!”
說來也是無妄之災,李沐白原本在王建業手下的工廠安安分分地打著暑假工,結果大東主的兒子,陳少恭不知道腦子抽了什麼風,非要開著他的瑪莎拉蒂進來,結果悲劇就發生了。
李沐白被輕撞了一下,原本沒什麼大礙,最多休息兩天就行了。好死不死,那時候剛好工廠的廢料準備拿出來倒掉,李沐白就這麼飛到廢料桶裏。
那堆廢料可是劇毒物,隻是稍微了蹭了一下,李沐白的臉皮當場就溶解了一半,當時場麵要多可怕就有多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