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 此間少年(1 / 3)

東勳國,是永古大陸三大王朝之一的大夏王朝治下的諸侯國,其下轄兩府十一城。

我們的故事,就將從東勳國,安城府,清河城的一家破落小院開始……

五月夜,銀月如盤,晚風徐徐。

這是一家在明媚月色和輕輕晚風下顯得破落而寂寥的小院,很難想象這般成色的院子的主人,居然會是清河城城典史屬下的首席捕頭柳正山。

柳正山作為清河城第五號人物手下的頭號吏員,不說是權貴吧,起碼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物,混個城中中等偏上的殷實家境理應不難,可為何實際卻如此落魄呢?

對於清河城的本地人來說,這個答案是眾所周知的,那就是柳正山的親生女兒柳淡眉,是個金貴的藥罐子。

十多年前,兩歲半的柳淡眉被家裏的老媽子抱上街頭遊玩,不想路遇官府緝凶,被緝之人乃江湖上凶名赫赫的霜鬼白冷仇。

那一戰官府功敗垂成,白冷仇逃出生天,而柳淡眉則不幸被白冷仇的冰霜真元殃及,以至於差點兒小命嗚呼。

此後雖性命得保,可卻落下了嚴重的病根,每逢月圓之夜,必有寒毒發作,需以珍惜名貴之藥材火龍草為引,再輔以多味亦價格不菲的草藥,熬製成藥湯服下,才能鎮住寒毒,保全性命。

而柳正山家就是在那一次又一次購買為女兒鎮壓寒毒的藥材的過程中,逐漸落魄下來的。

“咳咳!”

大約是藥飲得急了,一素衣清瘦,膚色嫩白到幾近透明,雖病態卻依舊難掩其天姿靈秀的少女被嗆得連連咳嗽。

這少女不是別人,正是柳家之女,柳淡眉。

此時,柳淡眉身後立有一身量頃長、猿臂蜂腰,容貌算不得漂亮,卻氣質沉靜,猶如仲夏傍晚的斜陽一般,暖意正好,令人流連的少年郎,正在輕輕拍撫柳淡眉的粉背。

這少年郎叫柳白,是柳淡眉的弟弟,比柳淡眉小三歲,隻是其氣質沉穩異常,雖麵嫩,卻叫一般人不敢認為其才堪堪十五,尚未成年。

“姐!”

見柳淡眉明眸幽幽的望著窗外的圓月,柳白心疼的將其攬入懷中,而柳淡眉也極其順從,甚至依戀的鑽入了弟弟的懷抱,並且反而緊緊將弟弟抱住。

這樣的行徑,本不該發生在十五歲的弟弟和十八歲的姐姐身上,但不止他二位當事人,就是他們的父母也對此習以為常了。

柳白這個孩子,自幼早慧,一歲多的時候,見姐姐病痛難耐時,就會步履蹣跚的跑過去,抱住大出他老多一塊兒的姐姐,奶聲奶氣的給姐姐加油打氣,並在此後把這種擁抱和安慰,變成了習慣和必然。

從比姐姐小一塊兒,到趕上姐姐的個頭,從姐姐發育早再次超過他,到他後來居上男兒初長成,每個月圓之夜,他的懷抱都會陪伴著姐姐度過亥時和子時這兩個最難熬、最痛苦的時辰。

亥時到了,柳淡眉光潔的額頭上肉眼可見的滲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火龍草為引的湯藥雖然能壓住寒毒不侵害她的性命,可那寒毒蝕骨、刺經的劇痛卻是沒法祛除,隻能由她這個弱女子生生承受。

感受到懷中姐姐的嬌軀微顫,又看到姐姐那麵不改色,甚至努力擠出了一抹虛弱微笑的慘白臉龐,柳白心痛如刀絞,可臉上卻竭盡全力的展現著如木春風般的和煦表情。

“姐,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故事,以後再聽,我現在想聽你說說武道!”

柳淡眉微微嬌*喘著呢喃道。

“武道?”

柳白有些驚訝,永古大陸是個崇武、尚武、精武,強者特權高貴、弱者逆來順受的世界,而也正因為如此,在注定是個嬌嬌弱者的柳淡眉麵前,家人們從來不會談及武道,以往柳淡眉也從來沒有問及過關於武道的任何事情。

見柳白遲疑猶豫,柳淡眉淺淺微笑道:“怎麼?不能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