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煜早早地躺在了床上,他睜大了眼,直愣愣地看著昏暗的屋頂,身上蓋著的薄棉被,由於天氣潮濕散發出淡淡地黴味。
在他身旁另一張床上的一個人,是虎叔的兒子大柱,也是陸煜從小的玩伴,酣睡的十分香甜,從他身上不時傳來輕重不一的呼嚕聲。
離床一丈遠的地方,是一堵厚重的木門,因為時間久遠,開裂了幾道不起眼的縫隙。從縫隙裏,隱約傳來廳堂中陸父和虎叔喝酒的聲音,偶爾還夾雜著父親劇烈的咳嗽,每當這個時候,就會招來母親嘮嘮叨叨的埋怨。
想來是妹妹馨兒已經睡著了,不然母親不會也陪在廳堂裏。
陸煜緩緩地閉上了有些發脹的眼睛,迫使自己盡快進入睡夢中。他知道自己必須睡覺了,不然明天就該起不來了。
明天他要和虎叔一起去百裏之外的巨鹿城,參加十六歲成年的血脈測試。
血脈測試是成為強大武者的必要條件,隻有知道血脈屬性,激發血脈,才能夠修習相應的戰技。
陸煜外表雖然不出眾,皮膚黝黑,但由於常年跟隨虎叔訓練,高高壯壯的,他雙目有神,臉上少了幾分稚氣多了一分老成。
一家四口人,父母,還有一個妹妹。由於父親是陸氏家族的族長,也是渭城的首領,雖然處在邊荒的苦寒之地,日子倒也還算過得去。
渭城,城高不過兩丈,長不過二裏,人口也不過六七百人,與其說是城,倒不如說是大一點的鎮子。城裏的居民也主要是陸氏族人以及他們的親屬,以狩獵和采藥為生。
此時的陸煜,正處於迷迷糊糊,似睡非睡之間,腦中還一直殘留著這樣的念頭:明天去到巨鹿城,一定把妹妹一直惦記的糖人買回來。
漸漸地,他的思維越來越模糊,沉睡了過去,不一會兒,床上也傳來了輕微的呼嚕聲。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陸煜早早地就起來了。
“路上聽你虎叔的話,別惹事,小心點,照顧好自己。” 臨行前,陸母把準備好的幹糧和行李遞給陸煜,囑咐道。
“知道了,娘。”陸煜雙眼一紅,有些哽咽道。他第一次出遠門,難免有些戀家。
“行了,上路吧,等你回來就是大人了。你虞伯伯這兩天要過來,到時候把你和他家丫頭的婚事一並定了,也好早點為我們老陸家開枝散葉。哈哈……”陸父看著和他一樣高的兒子,欣慰地在陸煜肩膀上重重地拍了兩下。
聽到父親說成親,陸煜臉上一紅,神情有些扭捏,戀家的念頭也衝淡不少,隻想著開啟血脈後立馬就回來。
隨後,陸父遞給虎叔一個巴掌大的灰色布袋,並小聲交代了些什麼。
陸煜離得遠,沒有聽清。不一會兒收拾完,陸煜和虎叔一人一騎出發了。
大青山雖然不高,但地勢卻非常陡峭,道路難行,時常有蠻獸出沒。如果不是因為山裏出產幾種特有的藥草和少量獨角馬,根本不會有外人進來。
兩人騎著獨角馬,行走在崎嶇不平的山路上,一直到中午也沒有走出大青山。
積水穀是大青山外圍的一個小山穀,因為夏季雨多積水而得名,出了積水穀就算。是真正的走出大青山了。
“我們休息一會兒,也讓馬恢複下體力。出了積水穀後麵的路就好走了,如果快的話,說不定晚上就能在巨鹿城過夜了。”虎叔解下水袋遞給陸煜,自己拿了另外一個咕咕灌了幾口。
天氣悶熱,讓人喘不過氣來,陸煜覺得嗓子幹的厲害,接過水袋,也猛灌了幾口,頓時一陣清涼襲遍全身。
虎叔姓陸,叫陸虎,是陸煜本家的一個族叔。他除了是渭城的護衛的頭領,更是一名激發出氣血的赤血境強者。由於陸父早年受了重傷,至今還沒沒有痊愈,因此是虎叔帶陸煜去開啟血脈。
二人休息了半個時辰,馬力也恢複的差不多了,準備重新上路。突然,前方傳來一陣沉悶地轟隆隆聲,像是千軍萬馬過境。
虎叔一驚,幾個跳躍躍上一座山嶺向遠方察看。
隻見遠方一道黑線滾滾而來,猶如一道黑色洪流。黑線速度極快,初時尚遠,不到半刻,就進入了大青山範圍,並放緩了速度。
一百多個騎著赤紅烈馬,麵罩黑盔,身著黑衣黑甲的甲士,煞氣撲麵,氣勢洶洶而來。
“玄甲精騎!”虎叔驚疑不定地失聲道。
玄甲精騎是北風國最精銳的部隊,他們裝備精良,武力強大,每一個甲士都是開啟血脈的武者,頭領更是赤血境的強者,隻有皇族才有權調動他們。這一百多個裝備精良,煞氣濃烈的精兵悍將,甚至都能夠毀滅一座中等城池,隻是不知道他們來大青山做什麼。
在陸煜和虎叔發現對方時,對方顯然也早已經發現了他們。對赤血境的強者來說,四五裏的距離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對方看到陸煜兩人明顯楞了一下,有些意外,這時從隊伍後麵出來一個五十多歲的華服老者,他朝隊伍中間一個首領模樣的人抱拳說了些什麼,然後就準備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