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

那個站在月光下的身影是如此孤寂。

高處不勝寒麼。他淺酌一口酒,微微一笑,玉衡啊,你算是說對了。

衣袖一揮,隻餘一縷風、一縷清輝而已。

七星閣。

院落裏安安靜靜的,不知道人都去了哪裏,隻有天璿坐在丁香樹下緩緩搖著拿著一本書在看。

微不可聞的歎息。“玉衡會不會有事呢……”

“放心吧,玉衡不會有事的。”樹上突然傳來了回答。

天璣半眯著眼睛躺在樹枝上,透過層層的葉子望向天邊的雲,漫不經心的回答道。

“當年我在許家聞到了宿命的味道,是那個孩子。當年皇上借助許家的力量順利登基,也曾許諾過絕對不會狡兔死走狗烹,而如今的形勢……”天璿皺了皺眉,遲疑的開口道:“天璣,你知道我在西北發現了什麼嗎?是許家暗中訓練的兵馬和大批的糧草。”

“看來,許丞相是按捺不住了,那這戰事,是躲不過了。”天璣抿抿嘴,垂下眼臉。

“另外一方麵,皇上是一早就有些許的消息,這說明,他還有別的力量,與我們的力量不相上下。”天璿將書合上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心煩意亂。

“你怕什麼,皇上已經與我們簽下了契約,自然是不肯放我們走的,就算他有別的力量,也不會威脅到我們的。”一陣微風拂過,天璣已經站在了天璿的身邊。

“我不是怕,我是……”天璿的話音落下,顯然不準備再說下去。

我知道。你還在擔心著他呢。天璣心頭泛上苦意,嘴裏說的卻是:“你是怎麼,是怕我這絕世美男子被別人搶走了?”

“就你嘴貧。”天璿不由得一笑,思緒也被拉扯到別的地方去了。

就這樣吧,都不說破,就這麼安安穩穩的過下去吧。

“爹。”許京華走進書房,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恩,你來了。”許丞相正在跟幾個家臣談論事情,隻是淡淡地應了一聲。

他隻好又憋了回去想說的話,靜靜地坐在一邊。

待幾個家臣從密道裏走了之後,許丞相拍拍他的肩膀,壓低了聲音說:“準備好了,就在下個月初七。”

“還有、還有一個月?”他皺起了眉頭。

“恩。吾兒放心,我以為你鋪好了路。”許丞相兩鬢斑白,但是笑容卻躊躇滿誌。

“可是爹,你,有沒有想過,我們,本就是逆天而行。為臣子,要的是忠心,而我們……”許京華咬咬牙,還是說出來了。

“放肆!豈能你說收手就收手?你在如此任性,我也就不會再保你了!”許丞相氣的一捋胡須,甩袖而去。遠遠傳來他氣急敗壞的聲音,“那個女人,到底是給你吃了什麼藥!你以前的雄心壯誌去哪裏了?!”再遠,便是他蒼老的歎息。

他淡淡的一笑,有些苦澀,是啊,以前的自己多麼意氣風發,多麼有雄心壯誌,隻是、遇見想要守護的人以後,卻不想讓她受到一點傷害。就願意隱逸世外,做一對神仙眷侶,其實這種安逸的想法並沒有錯,是自己早先錯了吧。位高權重,早晚有一天是會受到迫害的,而造成這些根源的,不正是權利和名利熏心之後而做的事情麼……越來越囂張跋扈,越來越目中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