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爻憤然離去,念離嘴邊的弧度也未改變分毫,未理會其餘不知所措的人,向著最上座那兩人,淡笑出聲:“讓二位見笑了,不知白蓮宮兩位堂主意下如何?”
眾人皆轉向一直沉默的一男一女,兩人皆是一襲聖潔的白衣,風華絕代,冷眼旁觀堂中情形。
“明月閣對天珠之事如此勞體傷神,白蓮宮實在過意不去,”夕別向著明月閣眾人歉意地頜首,聲音輕輕柔柔,卻蘊了冷漠的意味,“此女的確可疑,還是先留下探查一番,至於‘劫持王妃’的罪名,白蓮宮自會承擔。”
“也罷,”閣主鬆了口,卻是憂心忡忡:“如今天珠四散,漠毒已得一顆,其餘皆是不知所蹤。”
“漠毒得了一顆天珠?”念離抬起眼簾,驀地想起什麼,輕聲:“是在若素山?”
“月公子也聽說了?”閣主重重歎了口氣,一時竟滄桑了許多。
一直置身事外的玉瀾堂堂主長思聽到“若素山”時,緩緩抬起眼睫,冰雪般的冷眸中漾起層層波瀾,夕別的目光落在他微微發顫的雙唇上,藏在衣袖中的手指緩緩屈起。
原來子棠莊血案事後不久,白蓮宮在和家分莊尋到一顆天珠,吸取黔山的教訓,星夜奔馳趕回明月閣,卻沒料到漠毒在若素山設伏劫奪,兩位堂主一時不察,皆中了漠毒的迷\藥。
“是漠毒千麵邪女姝沐,化妝潛伏在白蓮宮弟子中,”長思驀地開口,聲音冷澀:“蒙雲深搭救,我才得以大難不死。”
夕別秋眸深處憂鬱之色愈發濃烈了:“夕別慚愧,沒有勸阻京小姐,令她以身犯險。”
“所以,雲深她......”念離微微沉吟。
“雲深她失蹤了!”
小小手中的茶杯都要端不穩了,難以置信地重複玉淚的話。
“是啊,不知為何,京雲深也在若素山,為了救采荷堂主,引開漠毒追兵,被迫躍下山崖。明月閣弟子在山下搜尋三天三夜,卻一無所獲。”
雲深雖與她交情不深,想著她明媚的笑容,小小還是覺得惋惜。
“我那時正好路過若素山,與他們也算患難與共,事後便被請過來作客了。”玉淚笑盈盈地捧了茶杯,輕呷一口。
這哪是請作客,這明明是......小小悲傷地與她對視:同是天涯淪落人。
“我相信雲深一定沒事。”小小默默地吐出一句。
玉淚微微抬眼,便聽她一本正經地繼續:“跳崖是絕對死不了人的。”
“這又是什麼道理?”
楚爻不知何時斜靠在窗邊坐著,鳳眼斜飛,似笑非笑。
“咦,你們結束了?”
楚爻看小小伸長脖子望著他身後,薄肆的唇一動,卻是欲言又止。
“風公子何時回來的?”玉淚起身為他泡茶。
“今天剛到,”楚爻笑著躍入房中,接過茶杯,關切道:“玉姑娘近來如何?”
“賞花品茶,倒是日日清閑。”玉淚輕笑著回應,又補充一句,“今後有人作伴,也不會寂寞了。”
“你倒不會寂寞,”楚爻笑著瞅了一旁的人一眼,“我隻怕你日後嫌吵”
小小瞪了他一眼,挽了玉淚的胳膊,憤憤道:“我們兩相處很愉快,不勞您老費心。”
剛剛兩人交換了各自經曆,不過,自然有所隱瞞。
幾人正嬉笑著,便聽屋外傳來一陣敲門聲,房門打開,景然一眼看見坐在椅子上的楚爻,愣了片刻才回神,低聲道:“閣主在醉蔭亭設宴,請晴姑娘移步。”
“我?”小小轉頭看了看楚爻,對方漫不經心地攤了攤手:“看我作什麼?閣主請你。”
小小回頭看著景然,眼神認真:“可以帶家屬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