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承認,她曾懷疑小小暗自藏下音鈴鏈,回帝都是想尋找天珠的下落。
倘若她的懷疑正確,那小小便會想辦法混進王宮。在偌大的王宮尋找幾個珠子並不是短時之事,所以她求墨言師兄注意最近入宮的宮女或妃嬪,卻沒想到她會成為邕王妃。
“白姐姐,你現在對我是什麼看法?”
“你單純,卻並非無欲無求,不屬於任何一方勢力,卻想得到音鈴鏈,有目的,絕不願牽連其他人。”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表明,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幫助一個人。”白芍沁腦中浮現出她牽著那月白衣袖時不加掩飾的愛慕神色,一個名字呼之欲出。
小小心中悸動,她知道白姐姐聰明,卻沒想到她會將她的心思猜得如此透徹。
“不過,”白芍沁頓了頓,吐出冷漠話語:“一切言之尚早。”
還有許多隱藏的真相,還是許多無法解釋的地方,倘若她的單純、她的愛慕、她的善良都是她所表現出來的假象,那這個女子,就太可怕了。
小小緩緩歎了口氣,的確,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一般憑直覺做事。白姐姐這般明慧謹慎,對於她這樣來曆不明的人,保留一絲忌憚也是正確的。而且,她對白芍沁也隱瞞了許多事情。
不過白芍沁既然對她直言不諱,也說明她心中更傾向性於相信自己了。
“芍沁,你似乎嚇到她了。”看到小小呆呆地不說話,楚爻安慰地輕輕拍了拍她肩膀。
“才沒有,我就是困了。”小小出聲反駁。
“早些回房休息吧,明日沈莊主送你回明月閣,”白芍沁望著她淡笑:“你我又要分別了。”
“你要走?”
“什麼時候?”
小小和楚爻同時驚愕出聲。
“明早寅時,”白芍沁的手輕拍她的肩膀,柔聲:“我必須趕回輝陽宮,之後的路,你自己小心,”驀地,手搭在她的肩上,微微俯身,“莫要執一念,離了正路。”
涼風拂過荷塘,垂柳吻著湖麵,驚起一湖平靜的池水。
躺在床上,她將白芍沁的話想了一宿,隻到窗外漸有微光,鳴雞報曉。
眾人將白芍沁送至早湖山莊腳下,清時的馬車已停候許久,她依舊戀戀不舍地抱著白芍沁不放。
“楚爻說你纏人,倒是一點沒錯。”白芍沁苦笑著撫了撫靠在她胸前的小腦袋,安慰道:“又不是生離死別,別哭喪著一張臉。”
這一路,白姐姐幫她那麼多,即便有試探在其中,她對自己的關心卻不假,她心裏已經把她當作自己親手姐姐一般,此刻當然舍不得。
她猶豫了許久,還是悶聲問道:“白姐姐,你懷疑是我調換的天珠嗎?”
白芍沁垂眸,目光便落在她澄澈的眼中。
“不會。”小小聽見她擲地有聲的兩字,眼眸微微亮起。
“因為,”白芍沁輕輕拉了她的胳膊,玉指搭上她的手腕,在她耳邊輕聲:“你不會武功。”
那日宮中裝病,她趁機把了小小的脈象,便已知道,這個女子是沒有絲毫內力的。
小小疑惑地偏了腦袋,剛準備問明白些,耳邊便傳來熟悉溫柔的聲音:“晴姑娘,我們也該啟程了。”
她向著念離點點頭,後退一步,笑眼彎彎:“記得有時間來明月閣找我。”
一路相扶的兩人終是向著相反的方向分離,這是不知,是否還有交彙的時候。
“小姐,就這樣離開真的可以嗎?”
隱於青山的那山莊已淡出視線,清時熟練地駕著馬車,忍不住出聲:“明明事情尚未......”
“沒有問題,”白芍沁輕聲打斷他的話,唇角微微勾起,“我已托楚爻給明月閣閣主捎去一封密信。”
清時不再言語,每每小姐露出這樣的笑意,便說明她已心中有數。
“清時,朝北。”
“小姐,不回輝陽宮?”他記得回輝陽宮應是向西行。
“不,”白芍沁凝著帝都的方向,目光深沉,清晰吐出幾個字:“回子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