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吸了吸鼻子,在寒玄的耳邊顯得格位憂傷。
她又自嘲的一笑,“我來這裏,原本就是想著讓皇上看看輔國公府還沒有那麼不中用,也不想再讓父親傷心了,沒想到......其實我隻求皇上不要怪父親就好了,我可以承擔任何責任。”
寒玄沉吟了一下,像是在思索她話語中的可信度,繼續背著她向前走,沒有說原諒,也沒有說懲罰。
不過,這對於阮夢晗來說,卻是最好的情況了。
寒風更加的凜冽,刮在人臉上生生的疼,地上的積雪越來越厚,寒玄每走一步都覺得特別艱難。
他身上的衣服也單薄的很,慢慢的覺得身體開始僵硬了,阮夢晗伏在他的背上,漸漸的陷入昏迷。
寒玄一步沒踏穩,身子一歪,兩個人一同摔倒在雪地上。
他艱難的轉身去扶阮夢晗,這才發現她早已暈了過去,渾身冰冷僵硬,臉色不再蒼白,而是變成了青紫色。
抬手揉了揉她的臉頰,急忙道:“阮夢晗,你醒醒。”
阮夢晗並沒有任何知覺,他又把掉落的大氅拾起來,緊緊的裹住她的身子。
他一點點,一步步慢慢的把她抱在一個樹下靠著,執起她的手,運用內力給她傳遞熱量。
可惜,這樣的情況根本就維持不了多久,他的體力已經堅持不了了。
虛弱的依靠著大樹,看著阮夢晗緩過來的臉色,抬起臂膀緊緊的把她環抱在懷裏。
他寒玄還從來沒有對一個女子做到如此,也許是在這一刻也想給自己找個安慰吧。
在父皇的幾個孩子中,他不是最優秀的,也不是最有雄才大略的,就憑自己有一個受寵如斯的母妃,就得到了父皇的賞識。
他知道自己不夠強大,所以在一直努力做得最好,這才不辜負父皇對他的厚愛。
可是自己又是多麼的孤單,父皇殯天後,母妃也跟著去了,獨留自己麵對各個兄弟的明爭暗鬥。
他們其實早就應該去各自的封地了,隻是自己有多怕他們幾個聯合起來在封地起兵,在自己的眼皮子的低下,他至少知道他們的一些動作。
就連寒冽他也知道他不是真心的臣服,或許也在謀劃著如何奪了自己的這個皇位。
可是,他們越想要這個位置,自己就越要坐在這個位置上,來俯視著他們。
他後宮佳麗無數,可都是逢場作戲,沒有一個是自己真正喜歡的;就連找一個人生知己,都是奢望。
知道遇到了阮夢晗,他看到了她的不同之處,沒有阿諛奉承,沒有偽裝,甚至沒有畏懼。
這樣的她的確很讓他心動,就像走在沙漠的他終於看到綠洲,而不再是仙人掌。
潔白的雪花已經停止了飄散,但是寒風卻依然淩冽。
寒冽帶著人找到他們的時候,他們兩個人已經被凍僵了,身上覆蓋了一層薄薄的雪,隻剩下一點點微弱的呼吸。
他想如果自己晚一點找到他們的話,或許他們真的就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
阮夢晗靠在寒玄的懷中,而寒玄也緊抱著她;寒冽知道他的目的或許已經達到了,可是看到他們相依相偎的樣子,還是有些說不出來的不悅。
他上前把阮夢晗抱出來,上了自己的馬車,然後命令手下把寒玄帶到另一輛馬車上。
他輕輕的撫摸了一下她的臉頰,運足了內力,替她抵禦嚴寒。
身子漸漸有些好轉,阮夢晗潛意識裏知道她已經得救了,慢慢的嘴角扯出了一個極淡的弧度,可是依然被寒冽發現了。
他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寬厚的手掌摸著她的臉龐,輕輕地說道:“別擔心,你沒事了。”
習武之人的手上都有一些老繭,摸在她的臉上有一種粗糙的感覺,可是她卻很安心的入睡了,這一次是真正的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