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保安與古典樂(1 / 2)

每當夜晚來臨,佳木斯總會遙望夜空,像一隻孤獨的狼,高高的將頭仰起。無論陰天雨天,在車站在路邊,甚至在廁所,他也會看看頭頂,即使那裏什麼也沒有,時間久了這便成為了佳木斯標誌性的動作,當他遙望時眼前總會閃過一個特殊的景象,那是一個昏黃的房間,隻是一瞬間,其餘的什麼都模糊不定。有時這讓他覺得惡心,從胃到嘴總是會湧出一陣陣的嘔吐感,但他卻樂此不彼,佳木斯將這歸結為自己抽煙所致,但他心裏明白,他是在思考,思考加嘔吐,佳木斯喜歡這樣的感覺。

今夜必定不是一個平凡的夜晚,佳木斯深知這一點,但他依舊像往常一樣,在自己狹小的房間裏,趴在窗戶邊,看向天邊,秋季的夜空猶如一張巨大的黑幕,唯獨一輪淡黃色的明月,孤獨的掛在天邊,他仿佛在尋找什麼,然而天上除月亮外,就是幾朵黑色的雲,遠處有狗鳴叫,還有混雜著小販與某人的吵架聲,房間裏彌漫著白天抽過煙草味,以及潮乎乎的汗味,對此佳木斯顯的有點失望,因為今夜的遙望並沒有看到房間,於是他的目光掃向遠處一棟黑暗的大廈,那裏他已經觀察很久,今夜他就要去那兒,生活的必須品理應到了補充的時間。於是他不在張望,靜靜的坐在床前,看看自己現實而狹長房間,有一麵鏡子,一張床,一台老式的電視,和一個已經舊的看看不出什麼牌子的影碟機,他低低的歎了口氣。床下放著佳木斯用於開鎖的各種工具,以及各種舊的衣物,他們淩亂而冰冷,可他們卻是佳木斯最好的朋友。

看了看表,時針準時指向11點鍾,“該出發了,”他在心裏默默說道。隨後他將開鎖工具從床下取出,挑出幾個細小而又常用的將他們擦拭幹淨,塞進了一個黑色的公文包,穿上牛仔褲,套上防風夾克,踏上輕便運動鞋,快速而又簡單,他照照鏡子,捋了捋頭發,摸摸口帶,取出一片口香糖,含在口中多少能減輕一點緊張的氣氛,對了他突然像想起什麼似的,摸摸床頭,取出一把鋒利的匕首,看著匕首他想了想,應不應該將它帶上,那是他以前在某家超市。趁關門之際順手拿的,如今他心裏卻泛起了嘀咕,索性將這家夥帶上,若是被人抓到也可以用於防身,或者直接自行了斷,究竟該如何選擇,到選擇的時候在選擇不遲,反正這樣的人生遲早是要被什麼了斷,若要被人抓住解釋起來未免太過麻煩,不如直接來個痛快,佳木斯看看手邊的公文包和手裏的匕首,隨即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將匕首別在腰間。在看看表時針準確的指向11點20。

佳木斯快步走在路上,眼神堅定,街道兩旁人群已變的稀少,沒有白天的喧囂,時不時有車輛快速駛過,揚起些微塵土,路燈散漫而無力,秋天的風吹過佳木斯的臉龐,一陣陣涼意包裹住他,仿佛在阻撓他的前進,然而佳木斯卻絲毫不畏其阻,依舊快步向前,道路兩旁的居民樓,燈光已漸漸減少,遠處有一個陽台,擺有幾盆淩亂不堪的盆栽,佳木斯一眼便望見其中有一盆硬朗的橡皮樹,他喜歡橡皮樹,猶如他自己一樣低調而又充滿活力,他想若有一天他能過上像樣點的生活必定在房間裏擺滿這種植物。然而此時他的腳步漸漸的放慢了,因為目的地就在眼前不遠的一個廣場對麵,然而像有什麼從眼前劃過,是那個昏黃的房間,他在路邊停了下來,那個房間久久的在他麵前,比往日要所看到的要清晰的多,他緊緊的將眼睛閉起,又慢慢的睜開,然而房間卻不在出現,他看看周圍,依舊是冷清的街道,暗淡的路燈,“不要多想,你要堅定”,他在心裏默默的對自己說道,隨後摸摸腰間的匕首,用指觸碰刀刃,一切都還在。

他走過廣場,大廈矗立在他的麵前,那是沒有任何個性的建築風格,像一個遲暮的老人,孤獨的站在這個城市的拐角處,佳木斯並沒有馬上進入大廈,而是坐在對麵的廣場長椅上對其仔細觀察,整個大廈看上去死氣沉沉,唯有幾個窗戶露出明亮的燈光,廣場上不時有人走過,但他們都沒有注意佳木斯,臉上帶著些許倦意去往應去的場所,佳木斯在等待,隨後他又抬起頭看看天空,月亮已經不見了,被雲層深深的藏在了身後,佳木斯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在緩緩的吐出,站起身整理了下衣服,夾著公文包朝大廈走去。

進入大門,門口的保安室燈火通明,一個中年男子坐在裏麵,認真的閱讀著今天的報紙,佳木斯從他身旁走過,他看了佳木斯一眼,說道“回來了,”仿佛他與佳木斯早已認識一樣,佳木斯顯的有點驚訝,隨後他認為保安定是將他認為是這裏的住戶。於是他事務性的回答道:“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