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抬起頭，隱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牧晟，便又一次低下頭目光看向棋盤，伸手拿起桌旁下人預備好的清茶，遞到嘴邊抿了一口，似是有些不喜清茶的溫度，隻一抿便又放回原處。
“以進為退乃是搏命之道，舍小就大也是無奈之舉，棋如此，人亦如此，有道可依雖好，卻也要明事理、遵禮度，不然所謂的道不過是引人發笑的戲言，你是否明白？”這是牧晟第一次聽見老人說話。
一時間牧晟也吃不準老人的態度，趕忙雙手一握拳隱隱後撤半步，身體微微前傾，趕忙說道：“族長教育的是，是晚輩唐突，方才看見族長思索棋局，隻覺得棋局頗為精彩，不覺出言打擾，請族長責罰。”說罷也不抬頭，隻是目光盯著雙手，等老人開口。
牧凝夕見狀趕忙走到牧晟身後，也是微微欠身，語氣關切的說道：“族長，晟兒剛剛醒來，可能還有些不清醒，言語上有些冒犯，族長，族長您別生氣，回去我一定好好訓他。”
“無妨，看來這幾日昏睡倒是對你有些裨益，若是按你以前的性子怕是要在門外等上半日了。”老人擺了擺手，目光又一次望向棋盤“這一子下的有些意思，日後有時間不妨來璃襄閣。”
老人伸手點了點剛剛牧晟落子的地方，隨後看了看二人。
“我聽說你醒了，可知為何暈倒？”也未等牧晟回話，老人伸手再次端起清茶，品了品再次說道。
“不知，隻聽凝夕姐提起大夫有叮囑，若是這幾日能醒來也就無恙了，讓族長擔心了，這棋道日後定當請族長指教。”說著，牧晟抬起頭，看著老人恭敬地答道。
“恩，這幾日多休息，青梅會不日就要開始了，莫要生事端，這些年你一直極少出府，這長安城裏知道牧家有三子的不在少數，可卻也不像了解你那倆個兄長那般了解你，這次你昏厥一事被有心的人傳了出去，此刻怕是有不少人關注著牧府，更有甚者怕是等著借機對牧府動上一動。”說著，老人看了看牧晟，眼光深邃，語氣有些不喜。
牧晟應了一聲，心中卻是有些詫異，有心人？今日聽凝夕姐提起這昏迷的事本就覺得蹊蹺，這般看來莫非也是有人暗中算計？這牧家實力仍是雄厚，朝內定有不少仇家，這牧寒對自己的態度又這般惡劣，這日子怕是並不能過得舒坦，日後需多個心眼。
老人吩咐了幾句，便擺了擺手，再次執子，牧晟二人見狀便告辭出門，尋著來的路出閣，牧晟來時一路記憶，此時便不用牧凝夕引路。
二人並肩前行，牧晟想了想，笑著看向牧凝夕：“凝夕姐，這時間還早，不如帶我去城內逛逛如何？”
“大夫說過你需靜養，而且族長剛剛也特意囑咐了你最近要多休息，長安城內人多事多，這幾日先在府中走走，過幾日身體好些了再說吧。”牧凝夕搖了搖頭，“隻盼你這身體真如大夫所說，醒來也就無事了，要是落下病根這可不是小事。”
牧凝夕一臉擔憂之色，牧晟看在眼裏心頭一暖，抬手錘了錘胸口，本來想說聲我沒事，身體好得很，卻不像這一錘卻是弄得喉嚨一緊，咳嗽了幾聲，見牧凝夕要上前攙扶，趕緊擺了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