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你?”安辰摸臉,硬著心腸,笑,“溫欣,難道你就是這麼看我的嗎,一直以來我有逼過你嗎?從前,我可以選擇祝福你,祝你和他幸福,可是現在不同了,他走了,而你我不該發生的,全部都發生了,我…… 不能退讓!”
恨吧,溫欣,如果你心裏的枷鎖能減輕一些,那便恨我吧!恨一個人比愧疚、自責更輕鬆些!
安辰笑中帶淚的步步向前,而溫欣卻是失望連連的後退,一直退到牆角,“安辰,別這樣,你知道的 ,我愛的人不是你!你……唔……”
話還沒說完,她再次被吻住了。
那強勢的攻擊,讓她沒由來的一陣幹嘔。
許是不忍了,安辰居然鬆開了她,那刻,溫欣手忙腳亂的擦嘴,卻讀不懂那雙向來濕潤含笑的眼眸,此刻所泛出的神色。
那眼神很是複雜,有痛、有心疼,還有那麼一些些的淚花。
在她鬆怔間,安辰掏出兜裏擱置已久的首飾盒,手指無意識的轉動了兩下。
吸氣道,“溫欣,嫁給我吧!”
話落,單膝跪下,逆光裏,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假戲還是真做,隻知道這刻的動作,是他一直想做而不敢做的。
不等女人張嘴,他再次施壓,“你已經是我的人了,而且,你懷了我的孩子。”
嗡,大腦一陣空白。
溫欣道,“胡說!安辰!你究竟是怎麼了?”
是她一直沒看透他嗎?為什麼此時的安辰讓她如此的陌生?
回答她的,不是什麼解釋,是男人粗魯的拽了她的手,然後大力的把她按在床上。
那急於發泄的架勢裏,讓她由驚訝到不可思議,再到對他的愧疚點點消失。抬腿頂痛他時,溫欣淚如雨下的抱膝後退,奔潰道,“別過來!安辰,別再逼我,不然……我真不想恨你!”他是她最不想傷,最不想恨的人。
卻是啷的一聲關門後,安辰僵在原地,笑了。
笑中帶淚的看著緊閉的洗手間,隱隱的能聽到裏頭的人,在哭。
那聲聲的哭泣,像刀子一樣卷著他的心肺,良久,在一根根的煙卷燃燒下,他脫了外套,搭在椅背時往外抽了下錢夾,露出點點的一角。
末了,整個身子跌入床間。
頭頂刺目的燈光,被他拿胳膊遮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渡過,溫欣坐在馬桶上,不知道過了多久,隻知道外麵沒有一點響聲後,她悄悄開了門,露出點點的縫隙。
隱約聽到的呼嚕聲,讓她暗暗鬆了口氣。
赤腳走出來,入眼便看到那搭在椅背的外套口袋裏半露的錢夾,電閃火石間,她想到了逃了!
原本她想著,看過爸爸後,把媽媽和弟弟送回海城,然後再去找他,可是現在……不但媽媽反悔了,就連安辰也變了。
垂目,淚一滴滴的落下後,她抽出那是一個能容下手機和些許現金的錢夾。
一張張的數著,盤算著一千應該足夠了。
放回錢夾,離開前,溫欣想了想,留了張便條,轉身頭也不回的開門。
暗夜裏,那決然轉身的米白色身影,染紅安辰的眼圈.
關房門的聲音更像心頭一刀,刺得他心痛窒息,唯獨遮在額頭處的胳膊下,眼角處卻是滑下一行的清淚,透明的,炙熱的。
帶傷。
到達目的地,王峰下車拉了車門。
淩小柔感激的笑笑,抱著丫丫轉身時,說道,“如果可以,幫我和她說一聲對不起,好嗎?”
這個她,王峰不用問就知道是指誰。
合上車門,他想了想,“我想,她應該不需要了。”
“……也是,畢竟我曾做了那麼多傷害她的事。”淩小柔眸色一暗,咬唇。
“不是不接受,而是她應該沒記在心上。”腦中閃過去海城時,唯一一次見到的她,自信而又獨立,像支帶刺的玫瑰, 紮得他家少爺不要不要的呼疼,一想,嘴角便不由得露出一抹笑意,王峰道,“她在海城,挺好的。”
“啊,她和少爺,那不是兩地分居了?”
“許是分居的現象很快就要結束了。”王峰棱模兩可的回了句,抬手看了眼腕表,告辭。
集團副董辦公室,向陽剛看完淩小柔給的內容,正打算去會議室。
迎麵便瞧見一臉若有所思的王峰,將檔案袋丟過去,“送下了?”
“恩,送到了,不過她要我帶話給溫欣,說是對不起。”瞧著波瀾不驚的少爺,王峰賴皮般的伸腿擋住去路,意味深長的的問,“少爺,這話我什麼時候能傳給少奶奶?又或許說,你就這樣打算不找了?向勝賢的事一旦開始,可就空不出時間了。”
向陽握拳咳了下,“聯係不上呢。”
話落,直接一腳踢上去,沒了障礙後,大步走向頂層。
此刻,偌大的會議室,坐在主位的向勝賢看似故意的搖頭晃腦,卻是隻有他自己最清楚,這是自發的,控製不住的顫抖,每每開會時,那端放桌麵的手,一改從前的放在桌下,交疊著雙腿半靠著旋轉椅,對各種言辭激烈的發言人皺眉。
似不恐道,“這件事無需再議,我以向氏董事長的名義,確定了!”
“董事長,這塊城中地,的確捶手可熱,但我們絕不能花五億去購買,超來兩億已經沒有上升的空間,業界各公司給出的評估,都是這個數!”說話的人,是基金會的老人,孫伯,老爺子在世前 ,他就敢說敢做的,今天他來,是勢必要阻止向勝賢套現。
然,向勝賢設計好的脫殼計,可以說是身家性命的最後一步,他又怎麼肯退讓。
一時間,兩人各不相爭。
按企劃,這塊地拍下來,以向勝賢為首的是一個目的,以向陽為首的又是別有打發。
因為位置好,兩個項目不管啟動哪個,都是顯而易見的坐地圈錢,所以趁著向陽不在,他想早早拿到手並在第一時間進行開發。
卻半路出程咬金,叫他怎麼能不氣?
有心想叼上一支雪茄解悶,卻怕被眾人看出手抖,隻是狠狠的握拳。
一雙布滿周圍的眼,盡是凜冽和霸氣, 勢如日紅般的宣示,“他們估算的價值 ,是正常通過後,但我們堵的是落馬後,相比城中城來講,就算是拍價高於五億,但風險報告裏不是早已經說明了嗎?眾位隻要坐等拿錢就好! 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說著,給了助理一個眼神。
後者會意,立馬拿手機撥出去,放到向勝賢耳邊,卻聽他道,“拍,不行一切代價!”
“不行,你……”孫伯氣急,心跳加速的,捂著胸口,“就算你是董事長,這麼大的事也要投票表決! ”
兩下意見不一致,助理這話機不知道該不該掛了,卻也在這個時候,半透明略帶磨砂的推拉門一開,迎麵走進一抹西裝筆挺,白色襯衣配領帶的頎長身形,闊步挺胸、神采飛揚的帶著歡快與嚴謹相結的氣息,一襲而來。
似有風吹過,頓時有些些有坐的人員,血液沸騰了。
狹長的會議桌,一頭風燭殘年卻銳利不減的向勝賢,另一端便是剛入門,帶著佛擋殺佛的向陽,跟在他身後的人,僅王峰一位。
一手夾筆記本,一手抄兜,別說正職,就連閑職都沒有一個的,就這麼神色淡然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