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月色朦朧。

玄生門。

今日的玄生門處處張燈結彩,熱鬧非凡。

因為今日是玄生門掌教冼餘生之子冼冰新婚大喜之日。

麵對各方前來道賀的來賓,東道主冼餘生臉上笑容不斷,拉著新郎官冼冰穿插在酒宴間來回敬酒。

兩個回合下來,不勝酒力的冼冰就被幾個平日裏玩得好的師兄弟灌醉了,在席間稀裏嘩啦地吐了一大堆,直惹得冼餘生暗暗皺眉。他朝身旁的兩個徒弟使了個眼色,讓兩人將冼冰扶了下去。

最後,冼餘生被一名隱居山野頗有名望的老者拉到了酒席上。

冼餘生不知道此人的真實姓名,隻知道老者有個道貌岸然的名號叫“清真子”。

清真子一點都不清真,就他一副尖嘴猴腮的猥瑣長相,便算是裝清真也是裝不來的。熏熏然有著七分醉意的清真子一把拉住冼餘生的手,酒氣衝天的嚷嚷道:“冼掌教,據說上一次被我們圍而殲之的雲天山,有一條漏網之魚還未找到是麼?”

十方宗門圍攻雲天山,幾乎損失一半兵力才將一個雲天山消滅,如此不光彩的事情,冼餘生自然是不然意提的。當然一開始他沒有想到的是,此事清真子竟然也有參與,當即便問:“怎麼,清真道人當時也在除魔的隊伍中?”

“嘿嘿,這個嘛…冼掌教知道本真人一向視除魔衛道為己任,如此大動作,本真人豈有不參加之理?當時我是混在微山宗的隊伍中去的……”清真子笑嘻嘻的道。

“哼,就你這副德性,也好意思一口一個‘真人’的稱呼自己!”心裏雖然是這麼想,冼餘生臉上卻並沒有表露出任何不滿來,笑臉相迎道:“清真道長果然是深明大義,在下佩服之至。不過嘛,要說這雲天山的漏網之魚的確是有一隻,而且據說她還是雲坤那廝生前圈養的一隻狐妖。”

清真子驚訝道:“怎麼,她是妖?難怪……”

冼餘生笑問:“難怪什麼?”

“難怪她能將本真人迷得神魂顛倒……”

當然,這話清真子也隻是在心裏說說的,嘴上卻一本正經道:“玄生門門人眾多,倘若冼掌教打聽到了那狐妖的下落,不妨告訴貧道一聲,貧道前去收她。倘若此妖女被冼掌教捉住了,還望冼掌教能將她……轉讓給我,最近貧道在煉製一枚丹藥,恰好少狐妖這味藥引子……”

冼餘生皮笑肉不笑的道:“這個嘛…好說。”心中卻大罵:“你這妖道,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想的是什麼麼!這下子怎麼謙虛起來了稱呼自己‘貧道’了?”

冷霧繚繞的千級石階上,有一道玲瓏曼妙的身影一步步往上走著。

石階的盡頭是雲端,雲端的深處就是玄生門。

月光下的少女手提寶劍,腳步輕盈。

少女一雙美眸如月光一般朦朧,一張美得驚心動魄的臉此時如夜色一般平靜。而少女手中劍鋒上的殺氣……

卻如這冰冷的空氣一般森寒!

不知不覺中,少女緩步踏進了玄生門,卻也在冼餘生等人不知不覺間出現在他們麵前。

朦朧的燈光斜射下,少女一襲青衣。最先發現青衣少女的是清真子,一開始清真子還以為自己酒醉眼花看錯了,使勁將眼睛揉了揉,終於驚叫出聲:“妖女!”

而後便聽到他“啊”的一聲慘叫,一雙眼睛死魚般凸出,一口鮮血噴出,趴倒在地。

這一變故,讓在場所有人都如夢初醒,醉酒的也都清醒了幾分。

“妖女,是你!”

冼餘生反應最快,憤怒之餘體內靈力翻湧,身形暴進,舉掌便朝少女頭頂拍落。

然而,他這一掌還未落下,鮮血裹著的一隻手掌便飛了出去,在半空中劃過一道淒豔的弧線,這隻手掌被少女一劍斬斷!

接著殺豬般的慘叫聲便響了起來,劃破深夜,將先前喜氣騰騰的場景徹底搗碎,連借著酒勁正在洞房中行“閨房之樂”的冼冰也被震驚,草草披上了衣衫便從房中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