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鬧鈴劇烈的響動,林宇森睜開朦朧的雙眼,伸出手胡亂地將床頭的鬧鍾關上,然後慵懶地伸了一個懶腰,從床上“咕嚕”一下爬了起來。
洗漱完畢後,他走到客廳,開始做俯臥撐和仰臥起坐。在半小時的揮汗如雨後,他喘著粗氣走進廚房,大口地喝下一杯水,然後打開櫥櫃準備吃早餐。
“見鬼!”林宇森不禁暗罵了一句,櫥櫃裏隻剩下最後一袋兒餅幹了。這意味著如果他再不出去搜集食物,自己將會被活活餓死在這個屋子裏。
然而,從開始到現在,這個街區內所有的房子已經被他搜得一幹二淨了。如果要想找到新的物資來源,他需要向更遠的地方前行。林宇森不知道自己是否準備好了,不過現在看來,他已經沒得選擇了。
這場世界性的瘟疫摧毀了這個國家,也摧毀了這個世界,更摧毀了全人類繼續生活與繁衍的步伐。傳播速度極快的病毒迅速感染了全球,超越了這個藍色星球所能承受的最終生態極限,為全人類帶來了毀滅性的災難。這種可怕的病毒為體液型傳播,感染者帶有極高的攻擊性,看見非感染者便會瘋狂地撲上前進行撕咬,並在殺死對方後開始吞噬對方的血肉。隻要被感染者咬傷,對方的唾液進入到了你的身體中,你就會在接下來幾小時到一天不等的時間內發高燒,渾身開始潰爛,最終變成跟他們一樣的殺戮狂魔。最可怕的是,這些感染者並非是真正地“活著”,他們對血肉的渴望來源於寄生在腦幹內強大的瘟疫病毒,因此他們的心髒早已停止了跳動,血液也不再流淌。隻有攻擊他們的大腦,抑或是切斷他們的脊椎,才會殺死寄生在他們腦幹中的病毒,也隻有這樣才可以真正讓這些永動機般的感染者永遠地安息。不過目前看來,這種病毒對除了哺乳類動物以外的其他生物種群似乎並不具備感染性。
這位名叫林宇森的美籍華人,今年二十四歲,在戰爭爆發之前,他正就讀於這座“天使之城”最著名的大學。在那裏,他因為連續兩屆獲得洲際的自由搏擊聯賽的輕量級拳王,而被授予全額的碩士獎學金。成績優異,體育出色,本來前途是一望無際的光明,卻被這場災變所帶來的無邊的黑暗所完全吞沒與掩埋。
自打這場災變開始以來,已經過去了一個月的時間。在這一個月裏,林宇森見天兒地悶在自己唐人街的家中,隻要食物不夠了就去周邊鄰裏的房子中搜集,因此並不需要走多遠,隻在這個街區內晃悠即可。災變開始後一周,發電廠便斷了電,冰箱無法使用,因此儲存的食物全都腐敗掉了,隻有一些罐頭、餅幹和麵包之類的東西還能食用。隻是眼下他已經坐吃山空,這個街區內再沒有能正常食用的物資了,要想活命,隻能往街區不遠處的那個加油站行進。
林宇森從抽屜裏掏出一把警用手槍和兩個彈夾,將它們別在腰間。這些是他在一具警察的屍體上摸來的,災變之前每到周末他就會去俱樂部打槍來放鬆學習和訓練的壓力,因此射擊對於他來說倒算不上是一個陌生的技能。他又將牆上掛著的匕首取下,將它插在腰帶上。在這個世界裏,不到緊急時刻最好不要用槍。彈藥資源稀缺不說,就光是開槍所發出的巨大聲響,就足以帶來更多危險和麻煩了。一切準備就緒後,他深呼吸了一口,然後一把推開家門,在耀眼的陽光中,走向了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