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元二十三年。蒼洲草原之上。
一輛青鍛包廂的馬車衝進了枯黃的草原。風呼拉拉的吹著,大片大片的枯草在地上滾動著。遠山遠樹,全籠罩在枯黃之中,除去風,草原是寂寞的、荒涼的。
車內,雲伊緊緊的摟著軒,縮在他的懷中,瑟瑟發抖,兩人全穿著太監的衣服。在顛簸的震動中,他們疲倦並著緊張和恐懼。
“雲伊,不要怕,有我呢!”軒低下頭來,拉了拉蓋在她身上的棉衣。他緊緊的摟著她,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憐惜:“全是我的錯,可是,隻要我們過了前麵的沙漠,隻要我們到達洛國,我們就真正的自由了,到時你就是母儀天下的皇後!”
軒的手更加用力了:“我會一生隻疼你一個人,愛你一個人,後宮除你之外,再不會有別人存在。
雲伊在棉衣之下,摸到了他的手,握得緊緊的。
“天涯海角,我都會追隨著你,永為君妻。”
一個是湖國的公主,湖國之帝唯一的女兒,雲伊公主小字婉嫣;
一個是洛國的太子,洛國之帝帝位的承者,太子宇文軒;
宇文軒誠懇的跪在雲伊父皇的麵前,說他愛雲伊公主,要娶她,要一生一世作她的依靠,要給她天下所有女人想有的一切,要獨寵六宮……可是父皇根本就不信任他。
堅決反對他們在一起的,因為他堅信,宇文軒想要的是湖國的‘虎符’,調動七十萬軍隊的牌符而來,湖國的軍隊動與歇全在‘虎符’之現與藏。
父皇卻不知道,她的心中,除了軒,已經容不下第二個人,從四國合會、從四國國宴、從四國互交……她已經愛上了他。
那一天深夜,雲伊遣走了所有的宮女,隻留下貼心的容親王之女凡依,裝成她的樣子,而她與扮成了太監,準備逃回洛國。
雲伊想到這些,心中的不安在擴大,她掀開車後的簾子,向遠處望去,怎麼會有一團黃沙卷著枯草,風卷雲湧的對著這翻滾而來?她想定睛細看的時候,軒把她拉到懷中。
聲音越來越近,雲伊還是覺得不對,可是軒告訴她,不要怕,她緊緊的抓住了車杠,拉下了車簾。
那隊人馬已經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近的可以看見最前麵領隊的是…父皇!
終於,一個人直接超過了馬車,跳上車頭,伸手搶過馬韁,一切都快如風,速如電,車停了,馬停了。
雲伊瞪著眼睛,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啪!”整個車廂後麵的鍛包全被扯了下來。
雲伊看見了那張熟悉的,威嚴的、憤怒的臉。她顫栗的喊了一聲:“父皇!”
朝乾正殿,燈火通明。
地上跪著三個人,憔悴而無懼的雲伊公主;神色凜然的宇文軒,嚇得魂飛魄散的凡依。
溫柔可憐的賢貴妃,手足無措的站在父皇的身後。她又驚、又怕、又痛、又心疼,她最可愛的女兒,宮中唯一的公主,才十六歲,怎麼會做出這樣驚天動的事?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父皇看似很平靜,可是話中都充滿了怒意,他瞪視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