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放寒假了,我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家去了。其實也沒有什麼好收拾的,隨身帶幾件衣服回去就行了。媽媽知道我要回家長住興奮的不得了,每天一個電話催趕快回家。說是不用收拾什麼東西,家裏什麼都有,也不用等孩子們放假了,他們現在還沒有什麼課業問題,轉回去上學也很方便。家裏隻有父母在。哥哥早已離家生活,大哥和左雲結婚後為了工作方便也是在公寓居住,並沒有住在老宅。媽媽、爸爸想也是很寂寞的。這個家裏的東西我自己置辦的不多,都是李明澤安排的,他也說不用怎麼收拾,想用什麼東西的時候給他打電話會送回去。反正還有機會住,留著吧。他說。惹得我笑處處有我家。幫忙的阿姨做到我們離開就去李明澤老家幫忙了。把該打包的東西都打包好,我直起身環顧四周,本以為沒有什麼行李的,沒想到一收拾也收拾幾大箱。機票已經定好了,後天下午的飛機,回家不耽誤全家一起吃晚飯。
“媽媽,我要帶上這個。”思怡拿出一堆玩具。
“我也要帶上這個。”思文也有自己的心愛之物。
知道了吧,行李就是這樣一點點多起來的。我無奈的歎口氣:“好的,寶貝兒,都帶上。”幸虧現在可以托運,這要是在古代我可怎麼活呀。
將所有的行李都交給李明澤派過來的人,他會負責去托運。隻等後天飛機的我閑來無事決定去做做頭發,該過年了,怎麼樣也要收拾一下自己吧,新年新氣象。
忙碌的城市已經有了過年的氣氛,商家已經打出了大大的新年祝福,紅紅火火的剪紙貼在櫥窗上,使這個城市平添了一份生機。今天的太陽真好,照在人臉上暖洋洋的。站在街頭的我,眯起眼睛看著川流不息的車流和形色匆忙的人們,這個城市我住了半年,要離開了,還是覺得有點舍不得。
“寶兒?”遲疑的叫聲。
“嗯?”我精神有點恍惚,慢慢的轉身看去。
冬日的陽光下,一襲黑衣的賀嘉銘站在那裏,金光閃閃。
“是你呀。”我站在那裏微笑。看他大步向我走來,恍如隔世,他已不是他,我亦不是我了。
“你精神不是很好。”他淡淡的陳述。
“哦?”我摸摸臉:“可能是這一段時間睡得太多的緣故。三十歲的女人已經是在走下坡路了,皮膚的狀況是一天天變壞。
“平常沒事的時候應該出來走走,曬曬太陽對身體還是有好處的。”他頓了一下:“聽說你決定回家去住了?”
“是呀,離家這麼多年已經是很不孝了,爸爸媽媽年紀也大了,也很想我,反正我在哪有是米蟲,不如回家讓爸媽養。”我笑。
“在外打拚不適合你。回家,挺好。”他點頭。
我笑臉一僵,內心很受打擊。說自己是米蟲我隻是謙虛的話,沒想到他也會這樣認同。
“過來有事麼?哦,我沒有其他的意思,隻是好奇。”我歉意的笑笑,希望他不要誤會才好,我無意探聽他的行蹤,隻是他鄉遇故人,關心一下,很單純。
“我的公司在這裏成立了一個分公司,我來看看。”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你要去什麼地方麼?”
“我?我想去做做頭發。”
“哦,那孩子在家麼?”
“在呢。”
“介意我去看他們麼?”
“不會,你去吧。”
“好,再見。”
“再見!”
微笑道別,轉身離開,心裏不知道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滾滾紅塵以後,山水寂寥。過去的恩恩怨怨,好像是在別人身上發生過的一樣。能如此平靜的麵對賀嘉銘是我從沒有想過的事情,如果井子柏現在出現在我麵前我也會微笑的對他說你好吧。
不知為何,回身一望,賀嘉銘高高的身影依然站在原地望著我,眼神深幽。想起李曼怡說的話,我不由對他露出微笑。不是因為還想和他如何,而是因為那曾經有的愛戀。我們之間的糾葛不知道是他傷害我多,還是我傷害他多。不知道為什麼,和井子柏分手後我的思想是真的成熟了,一瞬間。
有本書中說,年輕時我們不懂愛情。我想這句話套用到我身上同樣好用。因為太年輕,對於愛情有了過高的期望;因為太年輕,對於愛情又少了幾分包容;因為太年輕,對愛情有了幾分誤解;因為太年輕,對一切都顯得有些偏激。我曾經以為我非常愛賀嘉銘,愛到因為他的出軌放棄生命。可是現在我知道了,我是因為愛我自己,我最愛的還是自己。愛他,我就會好好愛的家人,不會因為他家人的疏離就退避三舍;愛他,我就會耐心等待他的解釋,相信他的解釋;愛他,我就會驕傲的站在他的身邊……我最愛的還是自己,愛自己的驕傲,愛自己的自尊,還以為自己的情操非常偉大,無欲無求……當年割下的刀很可能是因為自己不敢麵對婚姻的失敗,別人的目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