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我需要那些東西。”杜尼風一隻手撐著窗戶邊沿，繼續瞪著院子裏的那些冰淇淋。
“什麼？”
“就是婚前協議合同。”
“我不知道。”考慮了幾秒鍾，瑞娜再次伸手到桌上，把秋盞的卡片翻過來又看了一遍。“我不能把那些沙拉冷凍，而且這個星期我接待的宴會中沒有其他的客人想要沙拉，我怕秋盞訂的這些東西全都要算錢。”
“要秋盞簽那份婚前協議書有什麼錯嗎？她到底想怎麼樣，她真的以為我會相信有永遠的感情嗎，她真的會一直陪著我嗎？”
杜尼風沮喪的氣憤聲音，讓瑞娜驚訝地轉頭看著他寬闊的背。瑞娜想杜尼風可能真的不懂秋盞的行為。聽說杜尼風一直很聰明，但他顯然對這件事——秋盞做逃跑新娘，感到相當遲鈍。
瑞娜和秋盞討論婚宴細節的時候，也能察覺到秋盞對杜尼風的簽婚前協議合同有看法。上個星期秋盞還在瑞娜的辦公室突然崩潰地大哭，而那時她們隻是在討論在沙拉跟餡餅之間做一個選擇。
“婚前協議？”秋盞接過瑞娜遞給她的婚巾歎氣。“你能夠相信嗎？如果一個男人跟她的妻子簽了婚前協議書，那不就代表他不愛她嗎，他隨時想離開她，又不想讓自己受到傷害，感情傷害和財產傷害，所以才會想出要簽婚前協議。我現在知道他不愛我，快要舉行婚禮才發現這個事實，你說對新娘來說是不太可悲了嗎？我該怎麼辦？”
瑞娜試圖把話題扯回來。“呃，沙拉很受歡迎。”
“不，你不用回答，不用告訴我，我知道這不是你的問題，抱歉我讓你煩惱，隻是我一定要找個人說說，而且我又不能告訴我的家人讓他們擔心，母親很高興我能嫁給杜尼風。”
“你會取消婚禮嗎？”瑞娜問，“如果要取消，現在就請告訴我，我馬上就要訂食物材料，而且也要請幫手。”
“當然不會，婚禮會照常舉行。”秋盞又擤了一次鼻子，拂了拂前額的頭發，挺直脊背，朝瑞娜勇敢地笑了一笑，仿佛就要去打戰悲壯上前線的表情。“我一定要舉行婚禮，怎麼可能會在這個時候取消婚禮呢，母親一定會傷心。”
“也許你應該再考慮一下。”瑞娜說，“婚姻畢竟不是遊戲，想什麼時候開始跟結束都很隨意，而且我也不可能把預訂的新鮮蔬菜和牛肉退還給供應商。”
秋盞深深呼出一口氣。“你知道嗎？杜尼風雖然有時很溫柔，但很多時候是個粗線條，他有聰明的頭腦，還有性感的身體，但這些多可惜。”
“秋盞，我們現在不應該討論這些事情，你男人的身材跟我們今天要決定婚禮上的菜單沒有關係。”
“你知道嗎，他以前在海城待過幾年，做的工作也很雜亂。”
“哦，是嗎？”瑞娜不知道要回答什麼。她正想著她要承辦的婚宴就要即將登場，因為人手不夠，那些她臨時聘請的員工也正等著她布置任務。
“他一點品位都沒有，整天穿著牛仔褲和一件舊襯衫上班。”秋盞用紙巾擦拭眼角眼淚，“還裝著很有格調的樣子。”
“他大概是覺得那樣舒服。”
“我想改變他的品位，但很難，你都不知道我費了多少勁才讓他穿上那件我替他訂製的結婚禮服，他想到婚紗店用租的。”
“沙拉很不錯……”
秋盞打斷他，“杜尼風不喜歡交際，覺得那些聚會都很無聊。”瑞娜同情地看秋盞一眼，“他討厭去參加酒會和宴會，從不去劇院，甚至幾個朋友喝一杯他也不願意去。”
“但是我認為餡餅會更棒。”瑞娜迅速把剛才要說的話說完。
“我不是沒有幫過他，我每天都在勸他，畢竟結婚以後，我還得陪他在公眾場合出現，如果他想事業有發展，在觀眾麵前還是要出來交院一下的。”秋盞努力擠回更多的眼淚。“但是我沒有信心我能改變他，他對交際沒有興趣，你要先讓他改變，必須花很多勁，要轉移他的全部注意力。”
“不過，我們也可以嚐試另一種不錯的食物，”瑞娜說，“比如沙丁魚土司。”
“不好意思，這真的不是你的問題。”秋盞又再次向瑞娜道歉。“這隻是婚姻，如果不開心，還可以離婚，生活還是會過下去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