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無奈的搖搖頭,不解的問道:“安恒,你能不能跟我說句實話,你對微微到底是什麼感情?是愛情?親情?還是同情?”
莫安恒微微蹙眉,看向院長認真的眼神,抿了抿唇,坦誠道:“在過去是同情,因為林微的遭遇,讓我想起自己的童年經曆,那時候我隻是單純的想幫她。後來相處下來,我已經越來越信賴她,對她無話不談,我所有的秘密,也隻告訴她。所以那時候,我們更像親人。”那時候他潛意識裏已經把她當成最親密的人,隻是他不知道。
“但是現在,我想我是愛她的。”當一個女孩兒願意用生命去愛他的時候,如果他還無動於衷真的是鐵石心腸了。隻可惜他知道的太晚了,因為他已經沒有機會對她說了。
“雖然她聽不到了,但是我相信她是能感受到的。林微這孩子命也夠苦的,從小被人拋棄,卻沒有怨言。對你的愛更是不求回報。她曾經對我說,她愛你,非常愛你,因為從來沒有一個男人像你一樣打動她的心。所以她希望你能幸福,哪怕這幸福不是她給你的。你能明白嗎?”
莫安恒點點頭,他明白,院長的意思是讓他不要作繭自縛。可是他現在已經被內疚和悔恨的繭裹了一層又一層,根本就跳脫不出來。或許根本就沒有人能救贖他,除非林微能活過來。而他走進這個死胡同裏,已經回不了頭了。
院長輕輕拍拍他的肩膀,有些無奈,能說的她都說了,隻能靠他自己了。
“你自己冷靜一下,我先走了。”
莫安恒點點頭,目送院長離去。
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著,不知不覺走到他第一見到林微的地方。
那時候大家都在玩,隻有她一個人坐在梧桐樹底下看書,她的樣子很認真。他在她身邊站了很久她才發現,他對她笑笑,問她叫什麼名字。可是她還沒有開口,臉頰就紅了,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兒。
那棵梧桐樹還在,隻是比起當年更粗更壯了,他一個人都抱不過來了。
樹還是那棵樹,隻是樹下再沒有了那個善良的女孩兒,顯的非常冷清。
莫安恒走過去,在梧桐樹下坐下。靠著大樹,靜靜的閉上眼睛,享受這片刻的安寧。
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落在他的身上,不會太熱,隻會覺得暖洋洋的,很舒服。
也許是太安逸了,不知不覺竟然睡著了。
睡夢中他又看到了那個女孩兒,麵帶微笑的向他走來。她有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隨意的披在肩上。微風吹來,她的發絲飛揚,絲絲縷縷,像一個頑皮的孩子在跳舞。
在他印象中,林微是安靜的,她喜歡靜靜的站在他的身後,隻要他不說話,她快要沉默的站一天。如果他有需要,她一定第一個站出來。她總是第一個知道他的想法,知道他需要什麼,他喜歡喝什麼牌子的茶,用什麼牌子的鋼筆,包括他辦公室裏的垃圾桶,都是她親自挑選的。因為她懂他,所以她選的東西他一向用的很順手。
習慣真的是一個不的的東西,所以在她離開後,他有很長一段時間不適應。不是他們不盡心,不賣力,隻是缺少了一種契合。是那種心靈相通的契合,根本就不需要言語交流。那種契合,除了她,再不會有人給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