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鳳與塵悄然探訪民間,為民除害,其雖為鳳極走之子,但當年內鬥時他才幾歲,百姓們自然不會對其有何偏見,擁戴他也是必然。
我在後堂靜靜聽著,垂眼看了看因掙紮被繩子磨出血痕的手腕與腳腕,胸中一陣惱怒,細想要不是鳳極走,我又怎會自小無爹爹,娘娘還被軟禁宮中名義上是貴妃實際上卻是監下囚。要不是鳳極走我又怎會孤獨長大,受謠言之辱,牢獄之災。要不是鳳極走我也不會如此避著鳳與塵……
猛然驚醒,被方才自己的念頭嚇出了一身冷汗。
我這是在想什麼?我喜歡鳳與塵?這怎麼可能?我與他的交集新舊全加起來也不過數日,怎麼會如此就喜歡上他?
雖說腦子裏是清楚這些道理,但記憶裏的點點滴滴開始突自回旋,那因初次聞他道出姓名的心動,那因初次被他喚了名字的激動,那因初次被他擁緊深吻的沉溺,哪一點不是在說明,我就是喜歡上他了呢?
若此還不為證,那心中曾有的感覺,那因與他對視羞愧到紅了臉的感覺,那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灼痛的感覺,那麵對著他一而再再而三失神的感覺,那期望著他是來救我的感覺,那被他憋屈的話語逗得滿心歡喜的感覺,那在劍刺向他時惶恐的感覺,若都不是因喜歡他,又會是為何?
可是,即便這些感覺都是真的,即便我真的無可救藥的喜歡上了鳳與塵,又能怎樣呢?
我與他之間豈止隔著殺父之仇奪母之恨。縱使我當真不能與他兵刃相見,但要與仇人之子相濡以沫,我又怎麼對得起娘娘,怎麼對得起見我如此怪異還視我如仙人的爹爹。
正被這些思緒折磨的滿腔悲憤時,不知覺中鳳與塵已站在了身旁,見我蜷縮在牆角,手腕腳腕都是血痕,便搖首歎了口氣俯下身幫我將繩子解開。
終日高高在上俯視著我的他此時蹲在一旁近在遲尺的看著我,我還沒能從那些紛亂的情緒中回神,便也不說話,隻眉頭緊蹙的回看著他。
他那雙總是半垂著,似是對一切都毫無興致的桃花眼中,竟泛起了一絲憐愛的柔光,繼而抬起白玉般修長的手,輕輕撫順了我眉頭,我不經意撇到那白玉般的手背上還印著兩排血紅的齒痕,心底隱隱有些不忍。然他再出口的話,更是讓我為之一驚。
先前斬釘絕鐵的不同意我去救夢湘的他,此刻竟然撫著我的耳根,輕聲說“罷了,本宮便帶你將那個宮女救回來吧。”
我詫異的瞪大眼睛看著他,右手捅了捅左手腕的血痕,吃痛的倒吸了一口涼氣,才衝他呲牙笑起來“原來你也沒那麼壞。”
他見我這幅得意的樣子,忍俊不禁的掩唇輕笑,後挑眉略帶玩味的望向我“本宮可沒說白幫你。”
我嘴角還向上扯著,聽他如是說完,抽搐了兩下繼而怔怔瞪著他的桃花眼,聲音回響在知府後堂。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