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大臣質疑“此女雙目如此怪異,難不讓人認為是妖物。”鳳與塵搖頭笑道“昌堰並不甚明了我國國情,若其起疑,便說她乃更為稀有的異族公主即可。”
我遙遙望著大殿高台之上錦衣玉容的鳳與塵,實在想不出他這樣做究竟是為了救我,還是當真想拿我以利用呢?
鳳極走思忖了半響,決定采用鳳與塵的辦法。不過大婚前,我還是得被關押在大牢之中。不同的是我住上了大牢裏的“雅間”。
和昨夜住的那間相比,這已經算是極好的了。後牆高處有一小窗,空氣流通,牆壁地麵雖也破舊但還算整潔,沒有了臭味老鼠相伴,屋中隻有一床,被褥都是新的,我見了感激的抹了一把鼻涕在新給我換的獄卒身上。
手銬腳銬都卸下來,我一時歡喜,在牢房中手舞足蹈了一陣子,安安穩穩的睡了一天一夜。
牢房中的生活並不無趣,這也多虧了負責看管我的那獄卒,與他漸漸熟絡,便終日隔著鐵欄與他聊東聊西。
他憐我本貴為公主卻因鳳極走的篡位,不僅死了生父,還與娘娘淪為俘虜,被困在南山十餘年,今日還落得如此下場。
我細細問起他,那些我從未聽聞過的前朝往事。我父名太叔慕白,驚憶起原來忘慕殿之名竟為此意。獄卒在鐵欄外與我遠遠相對而坐,娓娓道來。
先皇太叔慕白與鳳極走二人從小一起長大,性格卻是天壤之別。
鳳極走為人陰毒,手段狠辣,能文善武,自十來歲便上了戰場。而先皇太叔慕白為人仁慈,擅琴棋書畫卻從不習武,他雖也精明,卻終究未能鬥得過狡詐狠毒的鳳極走。
待我問及鳳極走篡位的原由,本以為必定是野心促使,卻未曾想這最大的原由竟是因我娘娘。
二十幾年前,先皇太淑慕白與鳳極走暗訪民間,與一介草民的娘娘相遇,三人都一見傾心,不同的是鳳極走隻是單相思。
先皇娶了娘娘後竟不顧她隻是草民,直接封了皇後。他二人兩情相悅,遺憾的是此生隻做了短短一年的夫妻。
鳳極走鍾情於娘娘,便恨上了先皇,他看著先皇與皇後濃情恩愛,婚後更是百般甜蜜,心中的恨意便愈演愈烈,暗自養兵,在娘娘已懷胎八個月時正麵造反。
那年內戰打了三日一時一刻未停歇,也就是戰爭的第一日,我急急問世,娘娘與我父太叔慕白見我眼眸這般怪異,竟還覺得是仙人轉世,我軍必勝。
而三日後,卻是我父太叔慕白的項上人頭被鳳極走親手砍下,掛於宮門口以示世人,這兆月國的天下換了姓氏。
獄卒給我講完這荒涼的往事,我方才得知,自己的身世竟是這般可悲,想起那日在殿上娘娘顫抖的手和最後那倉皇的麵色,總覺得她似乎對我有所隱瞞。
大概是七八日後,獄卒告訴我,昌堰國答應了停戰與聯姻之事,對方似乎是一不知其名的小王爺。我竟不知是該歡喜還是該憂愁,也不知這是我好日子的開始,亦或是下一場劫數的前奏,隻知三日後,我將啟程前往昌堰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