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句話將林婉柔逗得幾乎笑差了氣兒,這才明白林婉如訓了她半天,原來是為了這個。林婉如本還沒什麼,見林婉柔越笑越厲害幾乎刹不住閘才舉著扇子作勢要去打她:“我可是最容易記仇的!再笑我真的要跟你記仇了!”
“我是覺得這樣才是你嘛!心裏開心才笑笑,你跟我記哪家子的仇?”林婉柔雖然知道她在開玩笑,還是要給她麵子跟她求饒,“好了好了,我不笑了。不過你放心,我那正經婆母差點被氣死,現在是便宜婆母管家,我做什麼便宜婆母都不會管的。”
“怎麼差點被氣死?現在是那位柔然王妃當家嗎?”林婉如忘了生氣,立刻閃亮著眼睛跟林婉如八卦起來。
林婉柔自然要將胡氏的事兒跟林婉如詳細解釋一番,兩姐妹邊說邊笑,最後林婉如也同林婉柔一樣笑得直不起腰來:“多虧這親家不是咱們結的!不然咱們此刻誰都笑不出來了!”林婉柔心中輕歎了一聲,雙手合十暗中慶幸重生。
姐妹倆如此閑聊了一陣兒又將話題說回到女醫館上,分析起來女醫館看病的必然大部分都是婦病、產病一類,她們兩個雖然從小跟著父親學醫,實際經驗卻不甚足夠。
林婉柔多活了十年,婦、產一類經驗比林婉如多了不少,更何論重生之後又帶了天生的慧眼,更加不怕出現這類疑難雜症。是以她很有把握的對林婉如道:“我那日在王府的藏書閣偶然翻到一本書,有空謄抄下來給你看看,以咱們兩個現在的醫術,隻要對著那本書按圖索驥,就算經驗不足也不會有錯,更何論還有咱爹把關?現如今隻要能招到幾個能治頭疼腦熱的女大夫就行——哦,對了,還有美容養顏瘦身之類的,我覺得初期單憑婦、產兩科並不容易賺錢,那些才是維持店鋪日常開銷的根本。”
“咱姐倆堂堂醫聖府嫡女,做那勞什子東西豈不是大材小用?肯定會讓人笑話!”林婉如素來以攻克疑難雜症為己任,怎肯花心思給女客人美容養顏瘦身?最好是病入膏肓的來求治,或者是難以治愈的讓她去了病根,這才是她做女醫館的初衷。
林婉柔卻道:“爹爹的態度非常明朗,就是咱倆想開醫館便開,隻要別用他的名號,賠了賺了都跟他無關,隻長咱們的見識。所以實在沒法子宣傳什麼‘醫聖府嫡女’,因此初期必須有個能支撐店麵生存下去的東西。你說的那些自然也是咱們的接診範圍——就像醫聖堂,接診病入膏肓的,就不管頭疼腦熱?”
這道理林婉如明白,但要她紆尊降貴去給那些貴女祛痘美白,她無論如何丟不下這個身段:“左右我伺候不了。”
“那我來。”林婉柔十分好脾氣的說道。
她之所以願意增設這個項目,是因為上一世聽聞南方蘇城有位女名醫做了這麼一間女醫館,靠著給富家貴女美容養顏瘦身成為蘇城首富,從前那些自恃清高的從醫者,也因此從最初的鄙視嘲諷到羨慕嫉妒,終歸說到底有了銀子就有了底氣,特別是身為女子,有了銀子便不用再依靠男人,更因此有了能耐保護家人。
林婉如十分的過意不去,但又實在沒法子說服自己去做那個,便鼓著嘴跟林婉柔妥協,說話的態度也不再那般強硬:“我想法子幫你招幾個女大夫做幫手就是了,這樣你就可以發號施令而不必親自出手——不是婦科產科,隻是美顏瘦身,想必諸位太醫就不會特別限製著女兒們不許來女醫館做了。”
林婉柔點頭道:“我給女醫館取了個名字,就叫‘玉人堂’如何?”
“這名字……好吧好吧,總比叫‘百花樓’好聽。”姐妹倆因此又笑鬧了一番,便一同出府去瞧那門市的裝修進度,瞧完了一起去京城最有名的采芝齋喝茶,進門時正好遇見呂俊郎同一位蒙著麵紗的姑娘從采芝齋出來。
林婉柔心裏頭好奇那姑娘的麵容,便以慧眼透過麵紗仔細瞧了瞧,見那女子容貌熟悉,竟似上一世見過的、莊鴻遠的外室袁玉儀。
嚴格說來,這袁玉儀算是當今聖上八竿子能打著的表妹,也算得上是位郡主,隻是因為血緣較遠,父輩中又沒一個有本事或者會鑽營的人,於公於私都上不得台麵,才雖有皇親之尊卻過得十分潦倒。直到數年之後莊遼死了,莊鴻遠襲爵,又看上了袁玉儀,才算是有了些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