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柔還是想不明白,索性就趁著朱氏說起了這個話題、此刻又沒外人一次問個清楚:“奶娘到底怎麼猜的,告訴我嘛,也讓我心裏頭明白。”
朱氏從來都是嘮叨慣了的,還沒見過她因為什麼事兒拘謹到這種地步。她的臉此刻紅得就要滴出血來,目光毫無落處的將紅著臉偷聽的朱雀、碧螺兩個趕到一旁,壓低了聲音湊到林婉柔耳邊說道:“老奴是過來人,哪有猜不到的道理?您跟郡王成親這麼久,老奴特地夜裏在外屋當值都沒聽見過一點聲音……”
“哎呀!”饒是生過兒子重生而歸的林婉柔也有些不好意思了,用笑掩飾著臉紅跟朱氏打趣,“哪個好意思……好意思出聲嘛……”
“不是啊,”朱氏一副索性就一次都說了的架勢,“老奴也特地問過晨起進去伺候的朱雀和碧螺,問筐簍裏可有髒了的棉絹?她們都說沒有;老奴也特地瞧過床頭櫃裏特地為您和郡王房|事時準備的一應物品,也一樣都沒用過……”
一番話聽得林婉柔又驚又羞,她實在沒想到朱氏在這種事兒上竟有如此敏銳的洞察力,不做捕頭簡直都浪費了……她說的都對,林婉柔也從來沒注意過這些細節……若這事兒讓別的有心人知道了,自己和莊知遠上演的這一出恩愛大戲豈不是早就穿幫了?
林婉柔先是害羞,隨即驚得出了一身冷汗,看來有時候自己以為做好的事兒在別人眼裏還是漏洞百出呢,平日裏可得多注意些才行。
有了這段對話,林婉柔回臥房瞧見莊知遠時就有些尷尬,想著不管是發出那種聲音,還是弄髒櫃子裏頭的棉絹,對他們來說都不是一件容易完成的任務;但若一個字都不說,難免將來被有心人發現,漸漸白做這一場交易。
她這邊心事重重,跟莊知遠的交流便比平日冷淡些,莊知遠卻比平日裏態度殷勤了不少:“聽聞方才王妃將大夥兒叫過去說話,可是因為父王要提前完婚的事兒?可有人欺負你?有就說給我聽。”
林婉柔一則恨他拿林孝亭的生死威脅自己,二則不想跟她提起跟菲兒自盡有關的事兒,怕讓他想起乳娘李嬤嬤,對碧螺沒好處;三則便是朱氏在浴房說的那些話,讓林婉柔暫先不想跟莊知遠說話:“沒有。”
“哦。”
莊知遠也不深究,隻扇著扇子等著林婉柔再說兩句什麼,等了一會兒見林婉柔隻一邊仍舊看話本一邊用手指抹房裏頭用來降溫的冰塊,似乎根部沒有想要說話的意思,終於主動道歉道:“是我的不是,拿醫聖大人的性命威脅你。你冰雪聰明,定能明白我那一刻所說的隻是習慣使然。你莫要怪我。”態度誠懇至極。
林婉柔仍舊隻是兩個字兩個字的往外蹦:“不敢。”
“別這樣,你我到底是盟友。或者你給我個機會表達一下歉意?”
林婉柔立刻想到朱氏說的那事兒,自己先覺得不自在了,索性將話本扔到一邊上|床睡覺:“不必。”
莊知遠瞧著林婉柔的背影輕輕歎了口氣,不多時換了夜行衣仍舊跳窗而出去找呂俊朗,進門第一句話便是“如你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