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一山,高不可丈計,縱南北,割九洲,始分東西人文,東有兆億平原,古往今來風調雨順,不聞天災;然西側,山脈連綿不絕,山窮水也惡,遍地毒蟲猛獸。
元聖曆四六年,太一山上旌旗萬千,旗幟外紅內黑,盤一怒獸,鹿角獅身,惟妙惟肖,凜凜生威。山上偶有不被古樹遮掩處,具是一片金光燦燦的金甲軍,漫山遍野,怕不下三十萬神兵,然則隻聞山巒天風,漫山兵卒卻沒有一絲嘈雜,金甲軍統軍之嚴,更顯一派肅殺之氣。
太一山頂卻不是林木森森,而是方圓四裏有餘的一塊巨岩,巨岩之平遠遠望去可與天地一線相重。
巨岩之上草木不生,唯有一三丈見方高六丈的黑岩聳立,頗具頂天之威。黑岩四麵具有“督天台”三個古體大字。
“督天台上”一身著蟒袍的中年男子,背著黑岩坐西朝東,下首分左右文武將。
此刻席下左側一身著錦袍微微發福的文弱男子道:“千目神君,本道愚見,此‘督天台’相傳太古太一大聖挫敗東夷四皇的督戰台,曆代開國聖君無一不登台封禪,自有文記以來可溯六千年光景,‘督天台’終具皇威,皇威者順應天命,今幽朝元聖昏君倒行逆施,奸佞重生將才凋零,而千目神君擁四十萬金甲神兵,麾下猛將如雲,督天台上氣正日和,自當天命,丹鼎派徐峰鬥膽,請千目神君開封祭壇,行封禪大禮,此後千秋萬代,丹鼎西宗誓死效忠聖皇血脈!”
蟒袍男子微微蹙眉,一番沉吟,實則心中大喜,暗忖還是跟了自己多年的徐峰曉事,但是坐下不乏權位重而又想明哲保身的偽君子,倘若自己喜形於色,那些老家夥怕是又要裝腔作勢一番。
千目神君當下一陣沉吟,最後肅容道:“元聖老兒逆天行事,暴虐成性。隻因黃風老妖的一句讒言便火燒香天城,那香天城中不下五六十萬的無辜平民葬身火海,整個東夷更是人神共憤!做為香洲八郡總兵的姚某承蒙各位不棄,於東海甘州率軍西上,戰黃風老妖於香洲之野,一路轉戰梵洲,四通洲,曆時三年,終於南繞帝皇城搶占太一天險,現下帝皇城東南鐵馬江反成掣肘,帝皇城西麵三百裏平原無險可依,元聖老兒就似待宰的羔羊,隻要在座各位表明立場,再過三個月,姚某包管各位通通將相王侯!”
千目神君一番話已經說的很露骨了,以前都是打的清君側的旗號,現下黃風老妖被斬於四通洲甘嶺郡一役,在座眾人隨千目神君轉戰三年,具是心思玲瓏之輩,哪裏不知道千目神君所圖並非人臣之巔,然現下君側無可清,正是眾香洲將才尷尬之境,千目神君如此一說眾人哪裏還會不識趣,具是讚成。當下眾人都是談起了如何火速攻克帝皇城。
“督天台”上隻架了一蓬王帳,自是千目神君的帳篷,雖然不是土木建築,卻仍顯一派貴氣。王帳中一胖一瘦兩個少年正趴在地上看著麵前一小鼎,胖少年喚作姚真龍,瘦一些的名喚徐靖宇。姚真龍眯著眼道:“徐哥,你可別告訴俺這就是聞名九洲的秦王鼎!你瞧這小火燒的,嘖嘖!怕是俺打個噴嚏就會熄掉,哪裏是傳說中練過九轉還魂丹的神州四鼎之一啊!”徐靖宇卻是不做聲,一會兒捏點石屑,一會兒又是滴兩滴清露,眼見姚真龍嘴巴張開又要說話,徐靖宇一把捂住他的嘴正容道:“煉丹分三,五穀丹,血氣丹,小五行丹。血氣丹,小五行丹隻要丹火夠勁,搜集了材料自是練的出來,然則五穀丹不同,此乃眾生輪回之秘鑰,心誠則靈!是以三丹之中又以五穀丹為大!”
姚真龍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的,心下好生稀奇,不禁摒棄雜念仔細端詳著秦王鼎。
就在二人快要睡著之際,卻見青龍鼎上白霧緲緲,二人深吸一口氣,具覺神清氣爽,渾身舒泰。
又過了半個時辰,五穀丹練成,徐靖宇揭開鼎上的蓋子,隻見鼎中正滴溜溜的滾著六顆黑色的小丸子。
姚真龍手快,捏了一顆吞下肚中。砸吧著嘴,隻覺丹丸好生無味,入口即化,不知去向。
徐靖宇笑眯眯的看著姚真龍:“怎麼樣,什麼感覺?”
姚真龍斜眼看著徐靖宇奇道:“你自己練得丹,自己不知道什麼味,想知道什麼味不會自己嚐嚐?”
卻見徐靖宇幹笑了兩聲卻不接話,姚真龍暗呼不妙,心道這廝怕是功夫不到家,自己平白做了他的藥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