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無間地獄(1 / 2)

夜色彌漫的山城有一種獨特的美,依山而建的房屋有天然的錯落感,在七彩絢麗的霓虹燈映襯之下,整個山城展現出流光溢彩、繽紛燦爛、華美絕倫的夜景。

此時的張苞站在窗前,看著眼前不斷閃爍的七彩虹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或許每個人都要麵對自己的命運,有人在饑寒中掙紮,有人在病痛中咆哮,有人在困惑中呐喊,也有人在金錢與權利中徜徉。有人生下來就與困苦為伍,也有人一輩子都以享樂為生,這世界根本沒有公平可言。

已經快到淩晨一點鍾了,張苞看了看表,收拾心情,洗了個澡,然後把自己的衣服扔進洗衣機裏,又看了一會兒閑書,待到時間臨近一點五十的時候,張苞收拾好自己的床鋪,選擇了一個比較舒適的姿勢躺了下去。

剩下的是等待。等待痛苦的降臨。

每天晚上兩點左右,每次十五分鍾左右,他的身體將不再屬於他,而屬於病痛,屬於地獄到來的折磨。

人能承受的疼痛極限是什麼,張苞不知道,痛得死去活來是什麼感覺,張苞也沒辦法用語言來描述。

竹簽紮進手指的疼痛怎麼樣?這樣的疼痛張苞可以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炮烙之行如何?這樣的疼痛張苞最多咬咬牙。

萬蟻噬心什麼的酷刑會有如何的痛楚啦?張苞沒有體驗過,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世界上任何身體上的疼痛折磨都沒有他現在所忍受的更甚。

一根針紮進身體會痛嗎?如果是千千萬萬根針紮滿你全身每一寸地方啦?

可是,張苞所忍受的疼痛並不隻這樣,現在,他的身體,每一寸地方,由上而下,由裏而外,似乎在身體的每一個細胞上麵都能體會到針紮之痛,每一個細胞都能體會到千萬針紮之刑,那麼渾身上下所感受到的痛楚又如何能用言語來描述啦。

那痛楚有如九淵幽靈般降臨附著在自己的身上,來得突然、迅猛,有如魔鬼在試驗世人能承受的極限,動用那天地間最為狠厲的酷刑。

疼痛仍舊延續著,張苞並沒有因為疼痛而暈過去,他雖然想暈死過去來逃避這樣的痛苦,可是他沒有辦法辦到。

現在的身體不屬於張苞自己,他現在連動一下指頭、眨一下眼睛的做不到。通過對自己的錄像,張苞知道,現在的自己全身潮紅,現在的自己猶如完全由血液構成般,體表鮮紅的顏色刺眼之極。

張苞現在什麼都沒有辦法做到,包括暈倒,他發病期間的每一分鍾、每一秒鍾都清晰的體會這種疼痛,他沒辦法用“這樣的疼痛隻有短短的一刻鍾而已”這樣的話來安慰自己,因為此時的他猶如處在無間地獄之中,經曆一種沒有時間、沒有空間、沒有疼痛極限的酷刑折磨。

他無法體驗時間的流逝,隻能感覺腦海中的自己在每一寸痛苦之中掙紮、咆哮、哀嚎,似乎無始無終,永無止盡。

有過硬氣功煉體經驗的朋友可能會覺得,同樣的疼痛多次經曆之後身體會麻木,其實也沒有什麼感覺了。可是這句話對張苞完全不適用,這種貌似針紮的痛苦並沒有什麼新的花樣,永遠是一樣的感覺,可是每次感覺都是一樣的清晰,張苞不知道身體會不會有麻木的狀態,他無法體會到,他隻能體會到由身體億萬條神經係統傳遞給自己的那種痛楚。

沒有人能比他更明白什麼叫做無盡的煎熬,沒有在這樣的折磨中精神失常讓張苞自己都感覺奇怪。好在身處無間地獄中的自己沒有身體的主導權,不然,他幾乎可以確定自己會因為無法承受如此折磨而選擇在讓自己的身體與病痛折磨一起在世間永遠消失。

為什麼張苞必須要一個人單獨居住,就是這樣無法用言語表達的身體病痛。

還有就是,在這一刻鍾之類,他不能受到任何異物的襲擊,小到連蚊蟲叮咬都不行,否則,在接下來的一整天他將以霍金的形態出現。這是當年還在高中的時候,他弟弟方興看過恐怖片半夜睡不著去找他後得出的結論。

這個病他曾經請陸軍總醫院的資深專家研究過,各項機能檢驗、血檢、尿檢什麼都做過,得出的結論是:張苞很健康,健康得有點不正常。其餘沒有任何發現,當然,張苞沒敢讓他們在自己發病的時候進行檢驗,因為體驗霍金的感覺並不是一件快樂的事情,更重要的是,他怕自己的異常會被當做小白鼠似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