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帝俊在汐月麵前刻意展示出來的,除了威懾的意味,隻怕還有別的什麼在裏麵。或許帝俊並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但他絕對是一個天生的帝王星。
這樣的手腕,這樣的謀略,這樣的心機,巫族十二部族的祖巫沒有一個比得了。
巫族向來是一個奔放的部族,崇尚自然,也同樣熱愛自然,追求者風一樣的自由。族人都散漫慣了,即便個人能力個個都堪比大羅金仙又能如何,凝聚不起來的一片散沙罷了。有一個個大大咧咧的向來願意以拳頭說話,能動手的從來不動腦。
這樣的他們,去跟一個陰謀家比腦子隻怕還不夠人家玩上一壺的。就算巫族沉穩者如汐月,也隻擅長陽謀,那些陰謀詭計她或許能夠識破,卻不屑於去用。
她看得出來,帝俊絕對是一個陰謀家,而且是一個偽裝非常好的陰謀家。將自己所有的心機都藏在內裏,表麵上的棋子將汐月迷惑住,在以散亂的布局讓人看不出他的意圖,甚至還可以誘導一般的送了十幾個子給汐月,給她上了一個牢牢地枷鎖。
讓她掙脫不出來,就算後來帝俊的大龍成型叫汐月識破了他的目的,然她自己已經在套子裏麵被困的緊緊的,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已定的敗局,以一種不可挽回的頹勢定局。
“你輸了。”
帝俊平靜的放下手中欲下的黑棋,那雙比棋子更加漆黑的眼睛看向對麵的汐月,深邃的如同一個漩渦,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汐月難看的扯了扯嘴角笑著說:“是我輸了,沒想到陛下的棋藝如此高超。”
“並非是我的棋藝高超,不過是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麼罷了,你們巫族人一向簡單,腦子裏麵想什麼都會表現在臉上麵。比如現在,你的麵色就很沉重。”
帝俊麵對汐月的恭維隻是無意識地笑了笑,看得出來他的笑容很不走心,甚至連看向汐月的目光都顯得有些隨意,但是不難讓人從中感覺到他的冷淡與疏離。
“那不知天帝陛下,又從這棋局中看出了什麼?”
汐月麵色顯得有些蒼白,一雙眼睛飄渺的落在棋盤上的某一點,似還未從棋盤上的廝殺中回過神來。
在她看來自己失敗的太快了,還有些回不過來神,至少上一刻看起來兩人還是平分秋色的互相拉扯,不過一個棋子的功夫。他就能夠將局勢逆轉,全麵的擊潰了她所有的驕傲,她不得不為這樣一個人的心機的憂心,腦子裏又想起了不久前嫦兮瘋瘋癲癲的言語,汐月有些回不過來神。
她知道自己這樣的狀態是不對的,這樣輕易的認輸,這樣突如其來的悲傷都是不應該的。
可是她做不到不去想,被壓製住的那種窒息感讓她不得不陷入這樣詭異的情緒中,她知道自己那道心裏的防線被他一局棋擊潰了。若是她此刻不能夠讓自己以最快的速度擺脫這樣的陰影,那麼以後隻怕麵對帝俊,她都會存在一種畏懼的心裏,不由自主的想要去臣服。
“別的倒是沒什麼,看的出弟妹是一個很簡單的人,簡單點很好。”
帝俊似乎沒有注意到汐月的異樣,輕笑著誇讚了一句,就揮揮手示意身邊的小童去換一壺新的茶水來。杯中的茶水不知什麼時間已經悄無聲息的涼了,帝俊握著手中冰涼的茶杯,若有所思看著門口說道:“都過了一個時辰了,太一還沒有來,或許不回來了。”
“弟妹,看來你我的分量在太一的心中都不怎麼重,瞧,茶都涼了人還沒來。”
帝俊搖了搖手中的水杯,隨手將水杯中的涼茶倒在了一旁的高頸瓶中,輕笑著對汐月說完,也不再去看汐月的神情,兀自將自己手中的茶杯放在了琉璃棋盤上,發出一聲輕響。
剛準備起身卻不想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汐月熟悉的低沉輕笑,那人還未進殿就遙遙的說了一聲道:“哥哥何以如此妄自菲薄?你我幾十萬萬萬年的情意,如何覺得自己在我心裏的位置不重要,怎麼能在我妻子麵前如此詆毀我。”
隨著話音一落,一個身著玄色戰袍的高大青年大步從殿門口走了進來,金黃色的發當來了一室的陽光的同時,也驅走了汐月心頭的陰霾,讓她有種踏實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