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皇太一是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說謊的,他說有了就一定有了。
但懷孕不可能隻有父親知道而母親不知道的情況,若是如此隻有一種解釋能夠解釋得通。那就是東皇將自己的內丹放置在汐月身體裏百年,助她孕育一直小金烏。
帝俊直直的望著東皇的表情,見他麵露難色支支吾吾的樣子,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滔天的怒意將他整個人包裹住,別人或許不知道這個法子,但他是知道的。或者說這個法子是他特意去三十三重天外求來的,他與羲和多年不孕,他不得不去三三重天外跪了四十九天,請鴻勻道祖辭下的。有得必有失,這個法子十分危險。
內丹相當於妖族的第二條命,若是肉身死亡妖族的魂魄可以聚於內丹之上,遇到機緣還可以重生。
妖族一生隻能修煉出一顆內丹,凝聚了妖族半生的修為。一般的妖族恨不得將內丹都藏進紫府中最隱蔽的地方,不叫人知道,可東皇倒好,知道了這件事帝俊都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去形容自己的傻弟弟,他此刻隻想將自己也拖出去活刮了。
他在怎麼愛汐月也不應該將生命當作兒戲,那個人到底是巫族,他賭上自己的全部到底值不值得的?
帝俊忍不住又重新的將目光放在了汐月的身上,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十幾遍,如果目光能夠殺人的話,隻怕汐月已經足以死上十幾次了。饒是此刻沉鈍如汐月,也感受到事情的不對了,不自覺得將手放置在了自己的肚子上,本性的想要保護住什麼。
“哥哥,我是自願的,她什麼都不知道。”
東皇太一見帝俊看向汐月的目光越來越不友善,忍不住又發了一道傳音。帝俊臉色已經黑的堪比鍋底了,實在忍不住大步上前一個巴掌甩在了東皇的臉上,望著太一執拗的神態,也不得不妥協,但這不代表他就會順著弟弟的心意,對於汐月的處置他已經做有了決定。
“她可以不去仙牢,但是也不能在回東陽殿了,你不許再見她。我會安排她在生產前住的地方,這是我最後的妥協,如果你做不到的話,我現在就有辦法將她孩子打掉。”
這句話帝俊沒有再用傳音,所有人都聽見了帝俊的決定。
每個聽見的人都神態各異,最高興的莫過於東皇太一後院的那五個側妃,今個的風頭叫汐月給她們壓得抬不起頭來,還懷了孩子,也虧了不知道犯了什麼錯被天帝懲罰,不然的話隻怕回去以後東陽殿的風向就要變了,成了這個巫族的一言堂了。
東皇太一對於自己哥哥的決定也是無話可說,或者可以說是什麼都不能在說。他太了解帝俊的霸道,幾十萬萬年來帝俊都是用他斯文的外表來掩蓋自己的腹黑狹隘的心,最容不得別人反駁他的決定,就算那個人是他也不行。
目前這樣已經是他能夠爭取到的最好的結果了,起碼以他對帝俊的了解,在汐月生下孩子歸還他內丹之前是絕對安全的,不會有任何雄性動物能夠接近她。
這讓他覺得還可以忍受,她是他的,幾百年的時間,他會想辦法讓哥哥將她還給他的。
就在所有人以為事情就要告於段落等待著帝俊對於汐月去處的最終決定時,被人們忽略了片刻的屋子突然傳來一聲淒厲的痛呼聲,同時伴隨的是一聲高亢的鳴叫聲。
鳴叫聲響起的時候,屋內外的溫度突地一熱,天邊雲朵被半片的紅霞燒成血色。
這一聲鳴叫就像是一個信號一樣,高高低低的鳥叫聲繼而一個接一個的傳來,足足有十聲,屋外的溫度卻越來越高。還是東皇太一反應更為迅速,馬上設下結界,將小金烏們生來就帶有的太陽真火都圈在結界中,防止燒著了屋子。
這是在眾人麵露喜悅準備迎接新生命時,汐月的麵色卻越來越沉重。
別人關心的都是象征著新生命的小金烏嘰嘰喳喳的鳴叫,嘴上說著吉利話來討帝俊的歡心。可是唯有汐月專注的聽著的是羲和的痛呼聲,一聲比一聲小,最後那聲金烏的啼叫響起時,她的聲音已經被完全的掩蓋住聽不見了。
一陣突如其來的傷悲,掩蓋住她剛剛獲悉自己擁有一個孩子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