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朝霞之色
翌日
早朝過後
皇帝在禦書房看奏章，恒王在一旁坐著品茶，福喜匆匆走進來，恭敬說道：“皇上，駙馬來了。”
“快請！”皇帝合上奏章，連忙說道。
“臣參見皇上，參見恒王。”周海升走進來恭敬行禮道。
“免禮，如何？”皇帝急切地問道。
“回皇上，昭容娘娘……確實有一個月身孕了……”
皇帝沉默良久，才緩緩說道：“福喜，擬旨！晉封昭容——烏仁圖雅為雅妃，賜居朝霞殿，其他……則按禮製定。”
“奴才明白……”
福喜出去後，皇帝閉著雙眼，用手支著額頭，指尖在雙眉之間劃來劃去。
恒王見此，小心問道：“皇上似有心事……”
“朕懷疑，這宮裏藏著的柔然人不止烏力吉一個。”皇帝依舊那個姿勢，隻是微微張開雙眼，說道。
“此話怎講？”恒王忙問道。
“方才，海升說了，烏仁圖雅已有一月身孕。可是……朕從未碰過她……”皇帝用左手反複將茶蓋拿起、放下，平靜地說道，似乎再講與他無關的事。
“什麼？！”恒王與周海升相互一望，甚是震驚。
“自烏仁圖雅進宮以來，朕隻在她宮裏留宿一晚，想必她便是利用了這點，才謊稱懷了朕了孩子。”
“難道……是那晚……”周海升似乎想起了什麼，低聲說道。
“不錯……正是那晚……”皇帝起身說道。
一個月前的夜晚，皇帝迎著月色緩緩在後宮之中。
“今日禦醫院何人當值？”皇帝突然問道。
“呃……本該是劉進和、張光彙和莫文韜三位大人，隻因劉進和大人今日身子不適便由駙馬爺頂上了。”
“海升？”
“正是……”
“嗯……”皇帝不再言語，大步向前走去……
禦醫院
皇帝未讓通報便悄悄進來，屋子你充滿這藥材的味道，幾隻火爐上還放著砂鍋，鍋子裏不知道再熬些什麼，由一人不停地攪動著。周海升正在同僚忙著配藥，正在說話時突然看見皇帝，三人連忙行禮。
“哦，朕隻是隨便走走，竟到了這裏，你們忙著，不必理會朕。”皇帝若無其事地說道。
“是……”
“海升……”皇帝低聲喚道，悄悄給周海升一個“來”的手勢。
周海升會意，放下手中的藥材，連忙隨皇帝出去，輕聲問道：“皇上有何吩咐？”
“這裏有沒有迷藥類的解藥？”皇帝壓低聲音問道。
“有是有，隻是……誰中了迷藥麼？”
“那倒不是，隻是以防萬一，朕要那種事先吃下去，可防止中迷藥的解藥。”
“敢問皇上，是給何人吃的？畢竟是藥，總會傷身的，要根據服用者的體態來配劑量。”
“是……給朕吃的。”
“您？！這萬萬不可，龍體若是……”
“實不相瞞，今日朕要去芳華殿，自烏仁圖雅進宮以後，朕便悄悄查探，發現柔然在密謀一件事。朕是怕他們對朕下迷藥之後，若是要朕拿出兵符或玉璽，後果不堪設想。”為了拿到東西，皇帝隻好實話實說。
“那皇上非要去昭容那裏麼？”周海升擔憂道。
“想要查清真相，必定要去！朕從不在芳華殿久留，但這也並非長久之計，為了不讓他們起疑，朕隻能這麼做。這些也不過是朕的猜測，或許是朕多慮了。”
“臣明白了，這便去配藥！”
“海升……記住，這事萬萬不可讓旁人知道。”
“臣……遵旨！”
一個時辰之後……
芳華殿
皇帝端起烏仁圖雅倒的奶酒，放在鼻尖輕輕一嗅：奶香、酒香、還有……一種淡淡的、說不出的味道。皇帝微微一笑，仰頭將杯中之物灌入口中，斜眼瞧著眼前的柔弱女子露出滿意的笑容。
一連三杯，皇帝皆是微笑接過，一幹而盡後，試探道：“怎地昭容一個勁兒要朕飲酒，自己卻不喝？”
“臣妾不勝酒力，哪有皇上海量？”烏仁圖雅說著，又向皇帝遞去一杯。
“朕酒量甚淺，這不，才飲幾杯而已，竟有些醉意……”皇帝眯著眼睛，揉著腦袋說道。
“皇上說笑了，且再飲一杯，臣妾便不再勸酒了……”
“好……”皇帝接過再次一幹而盡，放下酒杯後便故意搖晃著起身。
“哎……皇上……”烏仁圖雅連忙扶住搖搖晃晃的皇帝。
“福喜……”皇帝大聲喊道。
“皇上，這邊走……”烏仁圖雅扶著皇帝朝床榻走去。
皇帝則將計就計，聽著她與福喜的對話，聽著她在床邊對自己說的話，靜靜等待著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