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受到陸繪美好心情的影響,米古臉上泛起笑容,視線盯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許久都沒有挪開。
“你幹嘛老盯著我看?我臉上有東西嗎?”陸繪美發現之後,調侃他。
“不是…繪美姐,我隻是想起了時候。”
“時候?”重複一遍米古的話,陸繪美來了興致,放下茶盅,身體微微前傾,問:“米古,你時候是在哪裏長大的?”
“在父母的草莓園裏,我父親出生在城裏,成長卻是在鄉下,二十五歲之前,他是個人見人怕的強子。我祖母所在的村子裏,沒幾個人待見他,祖母也受不了他的強脾氣,總是逼著他到城裏去打工。二十五歲那年,父親終於受不了祖母的囉嗦,決定進城去碰一碰運氣,可他隻待了不到半年,就回去了,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陸繪美有點傻乎乎的問道。
她那副樣子,在米古眼裏十足可愛,於是我們的功夫明星壯起膽子,又湊近了一些,才:“因為父親在城裏根本沒找什麼正規工作,而是給人去當了陪練。”
“陪練?是那種體育運動員身邊的陪練嗎?很不錯的工作啊!收入也不低。”
“哈哈,繪美姐,你猜錯了,我父親一個鄉下子,哪能那麼容易找到什麼好工作,他仗著自己身體底子好,學過武術,就在大橋底下支了個攤,立塊牌子,讓路過的人去打他,是規定時間內打倒了一分錢不要,打不倒就一次給他十塊,那時候普通上班族一個月工資也就幾百塊,一次十塊,簡直是方夜譚,因此父親沒待幾,就被警察轟走了。”
“可他不死心,又換了個地方繼續吆喝,一個多月折騰下來,居然被他折騰出了一些名聲,開始有三三兩兩的人來找他切磋,結果沒一個把我父親打倒,這些人回去之後,口耳相傳,於是,就有更多的人來找我父親切磋了。”
“不過,胡來歸胡來,我父親也不是個沒分寸的人,他知道既要點到為止,又不能讓客戶失望,因此每次切磋,他都不主動進攻,而是護住要害,放一些空門給那些跟他切磋的人,挨上個幾拳幾腳,然後再突然反擊,將打他的人製服,讓他們心服口服後再掏錢。”
“可就算那樣,他也會受傷啊。”
“受傷肯定是免不了的,但我父親不在乎,他的目的是盡快掙錢回去,讓祖母和村裏人認可他的能力,不再排斥他。當時我父親一心認為,祖母轟他出來,是因為村裏人老在祖母耳邊扇風,隻要他有了錢,他們就會另眼相待。”
“這真的能行嗎?”
麵對陸繪美的質疑,米古苦笑了一下:“當然是不行的,所以半年以後,當我父親鼻青臉腫回到家鄉,口袋裏的錢還不如出發時來得多呢,祖母見他這幅樣子,很心疼,從此以後再沒有提起讓他出去打工的事。”
“後來呢,你父親做了什麼工作?”
“後來他去給我母親家管理草莓園,那段時間,外公外婆身體不好,母親又沒兄弟姐妹,草莓園全靠父親幫忙,一來二去,他們就有了感情,幾年後,外公外婆病逝,臨終前把房子和草莓園的所有者,改成了父親和母親兩個人,父親才總算是有了屬於自己的財產。”
“那你祖母呢?沒把房子留給你父親嗎?”
“我祖母有五個孩子,都過得不富裕,父親和母親結婚之後,他就主動放棄了房子的繼承權,沒再問家裏要過一分錢。”
“哦。”陸繪美恍然大悟,端起茶盅想要喝,卻被米古一把搶過,倒掉重新斟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