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方式難度更大,也更加驚人。別說是其餘的那些高手,就連最善於隱蔽氣息的魅影,都漸漸的瞪大了眼睛——混蛋家夥,他這算是啥境界?!
因為魅影最清楚其中的厲害:假如易軍這個狀態發揮出來,那麼他一旦潛伏在哪裏,對方隻要不能用肉眼看到,就肯定不會有任何察覺!因為他就是自然的一部分,像霧像雨像風,像山花像海樹,像飛鳥像鳴蟲。
整整一夜,易軍在這種可怕的境界之中不斷盤亙、穩固,沒有人打擾他,事實上也沒人能夠打擾。因為他現在不是修行,而是在釋放自己最本能的狀態。
外人不知的是,這已經成為他一項極其恐怖的本能,收發自如。他不是在“學習”這個,隻不過是在“溫習”。哪怕從這種狀態裏走出來,隻要他樂意,隨時還是能回到這種狀態之中。
外人覺得詫異,但易軍自己更覺得詫異。因為一旦進入這種狀態,他的各種感知能力大幅上升。他在饒有興致的追尋一股山風的軌跡,竟然將這股山風的“來曆”推朔到百米之外!也就是從那個方向,這股山風飄飄蕩蕩而來。追尋著這股山風,易軍隱約覺得它又飄蕩到了右邊更遠的位置,直至自己的能力達到了窮盡,再也不可能感知到……
終於,時間緩緩流逝到了清晨。一輪紅日初照,山河絢爛。紅彤彤的日光拋灑在易軍的身上,仿佛有種成聖成佛的意境。而易軍緩緩睜開了雙眼,他的眸子似乎比以前更亮了些,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而頃刻之間,他的氣息又忽然收斂,外人感覺著,仿佛這裏驟然之間少了一棵樹、或者是一隻鳴禽,卻偏偏不像是消失了一個人。
“你……”魅影眨了眨眼睛,“搞的是啥?”
易軍揉了揉眉頭,起身伸了個懶腰,說:“鬼知道……先別提這個,咱們該去看看方丈大師那邊的情況了吧。哎,多好的一個老前輩,也不知道是不是留下了法身。”
所謂的法身,對於尋常大德高僧而言就是遺體。但是對於虹化的高僧來說,可能就是比較玄妙的東西,或者是急劇縮小了的身體,或者是其他的什麼。
此時,漫天的佛音早就已經消失了,慧智禪師等人也已經起身,神色肅穆的要走向方丈大師虹化的那座小塔。
可是釋無法這個渾人早就有點按捺不住,不懷好意的瞅了易軍很久了。原本夜間他不敢冒昧打擾,現在看到易軍“醒了”,這家夥終究忍不住手癢的說:“易軍小子,看你的模樣很牛逼呃,老子想……想跟你比劃比劃。”
易軍搖了搖頭,說:“方丈大師那邊的事情要緊。”
釋無法有點失落,心道也確實不能因為自己手癢,就耽誤了本寺的頭等大事。
但是這家夥又心有不甘,總有點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小癢癢。於是他雖然不吭聲,卻悄悄的擋住了易軍的路。擋著的不是太多,大體就是半個身位。
但就是這半個身位,隻要易軍不撞了他,還是很難走過去的。
這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