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這會是一場說不盡的口水仗,扯不清的責任。
所以,無論是從維護整個金陵警方、乃至蘇省公安係統總體形象的大局出發,還是從路局長個人的政治前途和個人責任考慮,路局長都不想讓這個案子扯下去,更不想承認任建新是被人害死的!
隻有說任建新是“畏罪自殺”,那麼事件的影響力才會限製在最小的範圍內。而且對公安部、中央警衛局交代起來的時候,也可以把所有責任都推卸在任建新的頭上。哪怕上級懷疑任建新背後還有黑手,那麼金陵警方繼續追查偵破就是了,不至於全盤緊張、滿城風雨。
隻有說任建新是“畏罪自殺”,任建新的老婆才不會繼續鬧下去,也不敢揪住他路局長死死的不放。到時候,作為一個犯罪嫌疑人的家屬,任建新的老婆隻能低聲下氣。而路局長作為老同事、老領導,適當表示一下對遺屬的關懷,送點溫暖、送點慰問金,任建新的老婆孩子還隻能感恩戴德。
何去何從,一目了然。
路局長能坐在局長的寶座上,吳輝卻隻能當一個刑警隊長,這就是一個重要原因。一個人的腦力開發程度,和眼光視角的大小,決定了他的高度。
甚至,路局長早就想向上級建議,讓吳輝進入班子、接任副局長之職了,畢竟這家夥在本專業內是素質過硬的,而且沒有什麼汙點。就是考慮到這家夥太迂腐、不懂變通,生怕在班子內部搞出不和諧,才遲遲沒有提拔他。
當然,路局長打了這樣一個小算盤、小九九,會顯得有些不太正大光明。但是,人都是自私的,都有一種自主趨利避害的本能。雖然路局長不見得心胸坦蕩,但這是人之常情。而且他也不覺得自己昧良心,畢竟他沒有傷害任何一個第三者。
可是,吳輝卻沒有明白路局長的“良苦用心”。聽到局長說自己“精神壓力大、胡思亂想”,這家夥當即不合時宜的說:“局長,我現在很清醒。”
“你糊塗!”路局長幾乎想要指著他的鼻子罵娘了,你還清醒?你腦子都一團漿糊了!不過,考慮到吳輝曆來的固執與堅持,路局長也知道這小子一時之間也難以扭轉思想狀態。
想到此處,路局長語氣稍微緩和了些,語重心長的說:“吳支隊,你的資曆也不淺了,專業素質更不用懷疑,但是在很多事上,什麼時候能動動腦子?老早就想提拔你,就是看你太迂腐,這才想繼續磨練磨練你。這不,任建新的職位又空出來了,終究還得再提拔一個,而且老任也是分管刑偵等業務的,你就最合適,我也不想繼續磨練你了——畢竟市局夠資曆的、專業的高級警官也沒幾個。”
吳輝一愣,心道局長怎麼忽然說起了這件事。